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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佈置簡單,僅有一個書架,一套石案和石凳。石案上放著一個羅盤,幾本泛黃的舊書,書頁有些破損,顯然是被反覆翻看過。
一種熟悉感襲來,令薛玥險些站立不穩,她顫聲道:“這裡,是我爹爹住過的地方。”
玉面羅剎微微一震,追問道:“你能確定嗎?”
因記掛起爹爹,薛玥語調中也染上了些悲傷:“這羅盤是我爹爹慣用之物,還有這擺設這書籍都和他書房內無異。”她知道玉面羅剎記掛秋容的屍身,又安慰道:“你放心,吳秋水把我們安排在這裡,肯定有他的原因。秋容的屍身對他無用,一定還在這個地宮裡,若我們能出去,總會把他找回來。我有預感,當年我爹爹所做之事的真相,一定就在這間石室之中,你先告訴我,你和他到底有何恩怨,為何你說他是你的仇人,又是你的恩人?”
玉面羅剎盯住她許久,霜雪染上了他的眉眼,一陣長久的沉默後,他終是開口道:“秋水山莊,幕後真正的主人是一位當朝權臣,吳秋水也不過是他的傀儡而已。本朝權貴之間盛行龍陽之風,那權臣便投其所好,或捉或買一些容貌清秀的少年囚禁於此,修習媚術、技藝和……床底之術,數年後再送到各個朝中大員甚至王府之上,藉此拉攏嫡系,刺探情報。我是十歲那年和秋容一起被送到這裡,我們和父母在災荒逃難中走散,被人帶入秋水山莊,從此受盡了折磨與恥辱,他們見我容貌過人,便格外器重我,我也得以知道更多莊中秘辛,甚至習得一些武藝。”
似是被回憶所傷,他微微頓了一頓,壓下心口激盪接著道:“當年的秋水山莊雖佔據天塹,卻也並非毫無逃生機會。只到有一年你爹爹前來,用了一年時間將這裡變成了一個插翅難飛的牢籠,從此斷絕我們所有的希望。”
“不可能,我爹爹一定是被人脅迫,他絕不會做這種助紂為虐之事!”薛玥忍不住急辨道。
玉面羅剎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你爹爹和吳秋水之間的事我知道的並不真切。當年我確實恨他入骨,於是有一天,我終於找到個機會刺殺他。當然,我失敗了。但是我在他面前一字一句控訴他所犯下的罪孽,我想你爹爹當時震驚的神色,應該不是假裝的。”他又自嘲的笑了一笑,“縱是如此,他們也捨不得殺了我,只是將我囚禁起來,用各種毒藥輪流在我身上試驗,我便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裡麻木的活著。直到有一天,你爹以試驗機關為名來找我,偷偷塞給我一包藥,又告訴我一條密道,讓我在某一日亥時藉機逃走,他會在地道口等我。隨後的事,我大概都告訴你了。”
薛玥沉思一番,道“如此說來,我爹爹應該知道這莊內所做勾當,那吳秋水又怎會輕易放他離開,他既然沒殺我爹爹滅口,應該是有些把柄被我爹爹抓住,這就是他把我們誘到這裡的目的。”
“那麼這間石室,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兩人於是在石案和書架間都翻看一番,並未發現什麼機關,只在一本書的扉頁上發現一闕工整小篆抄寫的《鷓鴣天》:“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玉面羅剎微微皺眉,問道“你爹爹單獨抄了這闕詞,莫非另有深意?”
薛玥輕輕撫著書頁上的字跡,眼中泛出柔和的微光:“這闕詞在任何人看來都只是一闕離別之辭而已,卻只有我能理解它真正的意思。那時我還小,覺得卦象太過枯燥,總是不願去記背。爹爹便為我想了這個法子,把八卦之象對應到詩詞裡平上去入的音調之中,用背詩詞來記卦象。”她將書頁輕輕抱至胸前,彷彿再度感受到爹爹的體溫,聽他溫柔的應對自己的小脾氣,眼角微熱,淚水緩緩滑落。
玉面羅剎見她如此,心中也微有所感,柔聲問道:“也就是說,這闕詞對應了一副卦象!”
“沒錯,”薛玥拭去眼角淚水,走到羅盤之前,輕輕撥弄一番,面前的石牆微微震動,竟然開出一扇門來。門內擺著一個錦盒和一封信,信上用小篆書道:吾女薛玥親啟。
薛玥忙搶上一步,拆開信封,已經泛黃的紙箋緩緩展開:
玥兒:
若得機緣開啟此信,定已獲知此事諸多隱情,甚至置身於險境之中。
吳秋水當日以薛氏滿門性命為脅,迫為父為其打造機關密室已一載有餘,數月前,得一位少年相告,為父方知所犯罪孽深重,然大錯已鑄,再無回頭之路。為父為求自保,悄悄打造數處隱蔽機關,機關若動,則整個山莊和地宮毀於一旦。又將機關全圖藏於此錦盒之內,望你能借此圖逃出生天,切莫將其落入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