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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烈日當空,薛玥蹲在院子裡,正挽著袖子給桃樹鬆土,細碎的陽光從樹葉的間隙中照了下來,不一會兒,她額上就沁出了細汗。院中的夏蟬不知疲倦地吱吱叫著,她越聽就越覺得十分煩悶,索性將鏟子往地上一放,用手背擦著額頭的汗珠,悻悻走進屋內。
玉面羅剎正斜靠在椅背上,隨意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眼神好似已經有些醉了,他見薛玥心事重重地走了進來,也不開口去問,只為她另斟了杯酒遞了過去,薛玥將酒杯送至唇邊一飲而盡,而後只悠悠嘆了口氣。玉面羅剎瞥了她一眼,道:“顧勳落到這個地步是他自己太蠢,你不必替他覺得惋惜。”
薛玥被他戳破心事,慌亂道:“誰說我是在想他的事,他落到什麼地步,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玉面羅剎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一副“我明白”的表情,看得薛玥越發心虛,將酒杯重重放下道:“那你自己呢?說是要去幾日,怎麼一日就回來了,是不是被人給趕回來了!”
玉面羅剎臉上露出惱怒神色,輕哼道:“我想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與別人有什麼關係。”
薛玥白了他一眼,在心中唸叨:你還好意思說我,自己還不是一樣死鴨子嘴硬!
於是,在這個連風都好像被凝固住的悶熱午後,兩人都懷著不為人道的心思,也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開口追問,只是默默對飲,沉吟不語。薛玥突然覺得,這個夏天好像過得有些太長了些。
這時,院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兩人奇怪地對視一眼,他們在京城都沒有什麼相熟之人,平日裡幾乎不會有人上門。薛玥正要起身,玉面羅剎已經跳起衝到門前,待他開啟門時,卻突然愣了一愣,隨後又露出瞭然神色,只靠在門框上,道:“原來是張寺臣,倒是一位稀客。”
張衝知道這人不好招惹,只衝他訕訕一笑,連忙往內探頭道:“我是來找薛姑娘的。”
玉面羅剎美目一瞪,正準備逐客,薛玥已經從屋內跑了出來,她受傷住在顧勳府中的那段日子,也受過張衝的不少關照,此刻看到他便十分親切,笑著問道:“張大哥你怎麼來了?”
張衝一見薛玥便鬆了口氣,連忙小心從玉面羅剎旁邊溜過,對她道:“我來找你自然是為了顧大人的事。”他感到身後之人散發出的陰寒之氣,又小聲道:“不如我們進去再細說。”
薛玥一聽顧勳的名字,面色便黯淡下來,低下頭輕聲道:“我和他早已沒了關係,張大哥也不必專程來對我說他的什麼事。”
張衝嘆了口氣,道:“薛姑娘,你就真的不想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薛玥心中莫名一震,聽張衝的口氣,他現在過得一定非常不好。她明明告誡過自己,若不想再受傷,就要離那人遠遠得,可在內心深處又有些渴望,想要知道他現在究竟如何。
就在她躊躇之時,玉面羅剎已經大步跨過來,橫眉冷目道:“是顧勳讓你來當說客的?他現在落魄了倒是想起小妹了,以為我家小妹是讓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張衝急忙擺手道:“並非如此,顧大人根本不知道我會過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他這副模樣。他已經將自己關在府中三日未出門,據府中的僕婦說,他每日只是飲酒,極少進食,無論誰去找他,也都是閉門不見,我想著現在也只有薛姑娘能勸得動他了。”
薛玥微微有些失神,她無法想象一向倨傲自信的他會有頹廢消極的模樣,但卻只是苦笑道:“張大哥和我說這些又有何用呢?你都幫不了他,我更是無能為力。”
張衝有些激動道:“薛姑娘,你真得不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嗎!他是曾說過一些話傷你,但那皆是出於無奈,都是為了薛姑娘你的安全著想,他心中之痛並不下於你啊。”隨後他便將顧勳如何故意氣走薛玥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薛玥的神色,期待她聽完真相之後,能明白顧勳的苦心,趕緊過去看看他,也讓他有些慰藉。
誰知薛玥聽到後只是稍稍被觸動,而後便是瞭然,卻沒有露出他所想象的激動表情,張衝正覺得奇怪,一旁的玉面羅剎已經冷笑起來:“這麼說來,倒是他顧勳忍辱負重,但他可曾尊重過我妹子,可曾問過她想不想要這種一廂情願的保護。”
張衝在心中默預設同道:誰說不是呢,但明面上卻仍要站在自家大人這邊,只搖頭嘆道:“顧大人雖是智計過人,但對感情一事到底有些稚嫩,這次也是關心則亂才會出此下策。但是薛姑娘你一定要明白,他早就為這個決定而後悔不已,只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才不敢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