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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陰沉,雷聲隱隱,看來那老者說得沒錯,只怕很快就要下上一場大雨。山裡的氣候本就比外面要涼爽一些,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最後一絲日光,風聲嗚嗚地自耳旁吹過,竟令人莫名生出些寒意。
“你還記得那日以火銃伏擊我們又被你親手所殺的黑衣人嗎?我剛才好像在街上看見他了!”
顧勳也微微一震,那人由是他親手了結,絕不可能留活口。但他表面仍未露聲色,只將薛玥的手輕輕握緊,安撫道:“人有相似,可能是你眼花了。”
薛玥未再開口辯駁,但她心知自己從小練得就是奇門遁甲之術,最善識人識物,可她親眼看著那人斷氣,也絕不信這世上有鬼魂之事,因此只當是自己太過緊張導致眼花,暫時將這件事擱在了心裡。
三人繼續往前行去,整條街道上全然看不見什麼集市攤販,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走過,顯得頗有些冷清。唯一熱鬧得便是幾座賭坊與酒樓,賭坊裡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一路飄到街上,薛玥偷偷朝內瞟去,只見不少人衣著富貴,賭得正酣。有些輸了錢得也不吵不鬧,只是一笑了之,她這輩子賭坊去過不少,倒是極少見到如此一團和氣的賭坊。
顧勳上前兩步,和村長攀談起來,裝作隨意問道:“想不到這深山之內,還有如此恬靜安寧的小鎮,倒是讓顧某豔羨不已。不知貴村有多少戶人口,平日以何為生啊?”
村長似是微楞了一下,含含糊糊道:“這村裡大概幾十戶人口吧,我們祖上留下了些祖產,倒是不用愁吃穿。”
顧勳與薛玥互看一眼,又與村長隨意寒暄著,過了一會兒,便來到一處極為氣派的酒樓門外。村長笑呵呵地朝內指道:“我們這山野小村,也沒什麼好招待的,這裡便是本村最大的酒樓,兩位就將用點菜飯吧。”顧勳也笑著朝他點了點頭,抬腳剛要踏入,一旁的薛玥卻突然捂住肚子,好似十分痛苦地彎著腰呻吟起來。
顧勳連忙扶住她問道:“怎麼回事?”卻見薛玥額頭上盡是冷汗,只不斷搖頭,竟說不出半句話來。顧勳一臉焦急,歉意地對村長道:“內子是怕是路上受了寒涼,引發舊疾,她這病疼起來必定要幾個時辰,看來只能辜負村長的美意了,麻煩先帶我們找處客舍讓內子休息罷。”
村長不敢耽擱,連忙將他們帶到一處宅院之內,這宅院不大卻並不簡陋,院裡的一顆銀杏樹下,躺著一隻肥嘟嘟的黑貓,大概是白天曬足了太陽,正四腳朝天地趴在地上打著瞌睡。一旁有兩個孩童正在玩耍,顧勳斜斜瞟去,發現他們手中隨意拋玩得竟是幾顆銀錠。旁邊坐著一位大約三十餘歲的婦人,正拿著一張絲帕,替那兩個孩童趕著蚊子。
村長朝兩人引薦道:“這位是穆大嫂。”隨後他又壓低聲音對兩人道:“他家男人前兩年去世了,現在只帶著兩個孩子獨自為生。”隨後又滿臉堆笑對那婦人道:“他們夫妻在山中迷了路,今晚只怕要借住在這裡。”
那穆嫂子不冷不熱地朝村長點了點頭,又將兩人帶入一間客房內,顧勳扶薛玥去床上躺好,朝穆大嫂作揖道:“多謝這位大嫂,今晚實在叨饒了。”穆大嫂冷冷朝他們掃了一眼,面色有些古怪,隨後不發一言地關上門走了出去。
關門聲一響,薛玥就騰地從床上蹦了起來,兩人交換了個眼色,屏氣凝神在屋內外反覆檢視,確定並無什麼機關暗道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薛玥拉了把椅子坐下,道:“這村子很有些古怪。”
顧勳點頭冷笑道:“一個深山之中與世隔絕的村落,無田地無營生,卻各個過著那麼富貴的生活。連孤兒寡母也能用得起蜀錦絲帕,用十幾兩的銀錠當作孩童的玩物。我看只怕是村子裡有人與外人勾結,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搭。”
薛玥湊過身道:“你說那與李元甫有勾結的,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那個村長呢?他只怕是脫不了干係。”
顧勳卻氣定神閒道:“不急,既然已經住下,總會找到線索。”他抬起頭,見薛玥露出一副神遊太虛的表情,笑著自包裹中掏出一個肉包子道:“剛才的鴻門宴我們不敢赴,只有先吃這個填填肚子罷。”
這冷包子雖然比不上酒樓的佳餚,但在餓得頭暈眼花的薛玥眼中,卻如救命稻草一般。她連忙一把將包子塞在嘴裡,甜甜笑道:“果然還是我夫君想得周到,知道我餓不得肚子,都給我準備得妥妥當當。”
顧勳笑著揉了揉她的額髮,柔聲道:“慢些吃,別噎著了。”隨後又望向窗外越來越陰沉的天色,語聲漸沉道:“今夜只怕不會很太平。”
果然,入夜便下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