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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婚事後不久,朝中便傳來旨意,顧勳雖有錯處,但念其以往功績卓絕,又忠心護主,只罰一年俸祿以示懲戒,官復原職,重新起任為大理寺卿。這個訊息以野火燎原之勢,瞬間就傳遍了整個朝野,又在各人心中生出些不同的滋味。顧勳指控李元甫一事鬧得人盡皆知,兩人早已勢成水火,究竟是誰能有如此手腕,竟敢公然與李元甫對抗,助顧勳毫髮無損地重回朝野。但是,這議論與猜測並未持續多久,又有另一件事牽引了眾人的視線,並最終導致了一場誰都無法預料到的劇變。
八月初,御史陸登上朝奏了一份《請誅賊臣疏》,彈劾李元甫構陷忠良、結黨營私、貪墨侵佔共十項罪狀,洋洋灑灑數千字檄文,可以說將李元甫從頭到腳罵了個遍,稱其為:“盜權竊柄,誤國殃民,天下之第一大賊乎!”自從宋毅身死、段笙辭官回鄉之後,從未有言官敢如此放肆地在御前直斥李元甫大罪。因此,當這份震驚百官的奏疏一念完,李元甫就被氣得渾身顫抖,大罵陸登豎子妄言,無憑無證陷誣內閣輔臣。而那陸登一身傲骨,公然對其蔑然相視,絕無半分退縮,一番唇槍舌戰後,陸登又搬出李修文染指軍機犯下重罪,後又逃獄以至慘死道邊的舊事,李元甫終於被戳到最大痛腳,頓時氣急攻心,幾欲昏厥在殿前。明帝勃然大怒,以擾亂朝綱為名,下旨杖陸登一百廷杖,將其除去官職逐出殿外。
陸登此舉雖如蚍蜉撼樹,並未觸動李元甫及其黨羽分毫。但他的這份奏疏,卻如同堅冰上鑿出得一絲裂紋,當裂紋擴散之時,堅冰就不再牢不可破。一時間,朝中流言四起:陸登身為五品言官,竟敢公然宰輔,若說其背後無人撐腰,實在是不合常理。果然,自陸登之後,御史臺彈劾李元甫的奏疏便淹沒了內閣,除了《請誅賊臣疏》中所訴十大罪狀,御史們充分發揮言官本色,上疏得罪名花樣百出,甚至還稱李元甫私下馴養孌童.淫.亂朝綱。
被李元甫強壓多年的怨怒終於沸騰,或者說被別有用心地引導至一個不可收拾的方向。然而,這些罪名畢竟難以核實,因此所有奏疏全被內閣強行壓下,但是在官場打滾多年的老狐狸們已經敏銳地發現,朝中的風向,開始悄悄地變了……
就在朝野內外暗流湧動之時,李府內卻仍是一片平靜。這一日,劉子澄見李元甫終於誦經完畢,泰然自若地自佛堂走出,忍不住譏諷道:“你現在已經被群臣奏成亂臣賊子了,恐怕連佛都不願渡你了。”
李元甫斜睨他一眼,把玩著手上的那串御賜佛珠,道:“佛不渡我,自然有人會渡我。任他們鬧得再兇,只要今上不為所動,我又有何可懼。”他隨劉子澄走入正廳坐下,又將那串佛珠放在桌案上,目光慢慢變得銳利起來:“那些個言官既然不怕死,我便成全他們,為他們促成個冒死直諫的美名也好。”
劉子澄冷笑道:“現在的形勢已經難以控制了,真要一個個對付,你對付得過來嘛。再說這件事背後的謀劃豈是犧牲幾個言官這麼簡單。就說你那曾經的好門生顧勳,怎會無緣無故就被起復,這些日子朝中鬧得沸沸揚揚,他倒是安分守己起來。依我看,等他開始動作時,才是真正的殺招!”他目光幽深地盯了李元甫片刻,突然重重嘆道:“我看你是養了一匹狼在身邊啊!”
李元甫聽見顧勳的名字,一直淡然的面容終於扭曲起來,眸中好似燃起一簇火苗。
劉子澄看得清楚,又繼續道:“我早就說過,顧勳留著始終是個禍害,你卻怕太早對付他會引火燒身。現在可好,他又是起復又是娶妻,過得是春風得意啊!讓他回了大理寺,以後再想除掉他,只怕是不易啊。”
李元甫冷冷揚起下巴,恨恨道:“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以為投靠了別人就能爬到我頭上了,我遲早會讓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劉子澄目光深沉,突然湊過身去,小聲道:“現在看來,令郎的那件案子,只怕也和顧勳有著莫大的關係!”
李元甫扶住桌案的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一日不找出真相,便令他痛苦難安。但因為始終找不出確實證據,便不想貿然行事。劉子澄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又笑道:“我今日前來,還給你帶了份大禮。”
說完,他神秘地朝門外揮一揮手,立即有兩名小太監帶了個人進來,李元甫仔細一看,那人竟是李修文府上的車伕,立即驚訝問道:“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劉子澄面露得意之色,道:“這種事,我的人還是比你要擅長得多。令公子犯事那天,就是他掌得車,其中關鍵,一問便可得知。”
李元甫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