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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來,哀哀喊了一聲“陛下”,便舉袖拭淚,再無言語。
皇帝的面容在一夜之間變得滄桑,鬢邊的白髮彷彿昭示著屬於他的時代已經過去。
“是嚴家?”他看著魏臨,“你與他們合作?”
魏臨沒說話。
皇帝大笑:“好!好!先帝沒說錯,嚴家和程家就是兩匹豺狼,忘恩負義的豺狼!當年朕沒有削掉他們手中的兵權,今日他們就與朕的兒子聯合起來對付朕,好,真是太好了!你莫得意得太早,既然是豺狼,就不會對你忠心耿耿,你與他們合作必然也要付出他們滿意的報酬,別以為有了他們,你就能坐穩皇位了,齊人和你弟弟可還在旁邊虎視眈眈呢!”
話說到後來,他已經控制不住咬牙切齒,可見皇帝心裡根本就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灑脫淡定。
“說到程家,”魏臨淡淡道,“您之前還做錯了一件事。在程載出京之後,你就該派人盯著他家,可您等到他跟魏善起事之後才去他家,那時候已經晚了。”
這件事,就算魏臨不提,皇帝自己也後悔得要命。
當時他聽到程載帶著人去江州找魏善的訊息之後,立馬就派人去抄程家,想抓程家人來威脅程載,結果去了之後才發現,程家女眷倒是還在,一個都沒跑,她們人數眾多,想跑也跑不掉,官兵內外搜查,唯獨發現少了個人,那便是程載的長子程堂。
想必早在程載離京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做好了捨棄妻女的心理準備,長子已經跑掉,這些女眷想用來威脅程載,當然也收效甚微,所以皇帝一氣之下便將程家上下清洗了個遍,所有女眷統統斬殺,一個不留。
饒是這樣,依舊無法消除他的心頭之恨。
魏臨道:“其實程堂連夜逃走的那個晚上,被我派人在城外截了下來,如今他正在我手裡,也還活得好好的。”
皇帝冷笑一聲:“你想說你比朕英明麼?”
魏臨搖搖頭:“陛下不是說我沒有剋制魏善的辦法麼,我手裡拿捏著程載唯一的兒子,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就算程載不會為了兒子投誠,他也必然會動搖,從而與魏善發生矛盾分歧,您覺得這個法子如何?”
皇帝不說話了。
魏臨說這麼多話,並不全是在拖延時間,他只是在等自己的人完全控制外面的局勢。
等嚴希青也從外頭走進來時,他就知道自己今日已經勝券在握了。
嚴希青道:“時辰不等人,還請殿下早作準備。”
魏臨點點頭:“陛下考慮得如何,若您不肯遜位,臣只好違背本心,做些不得已的事情了。”
皇帝冷笑:“你想做什麼不得已的事情,把朕弄死麼?弄死了朕,你上哪找人寫遺詔欺騙那幫大臣?就算王郢等人肯為你張羅隱瞞,你還能瞞得過天下人?像你這等愛惜名聲之人,願意揹負一個弒父的名聲登上皇位麼?”
魏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是問嚴希青:“人呢?”
嚴希青似乎知道他在問誰:“就在外頭,已經寫好了。”
魏臨:“讓她進來。”
嚴希青出去叫人,過了一會兒,他再進來的時候,身後便多了一個人。
皇帝慢慢睜大了眼睛。
“是你?!”
胡維容看也沒看他一眼,跟先前的鄒文橋一樣,向魏臨行了一禮:“殿下,詔書已經擬好了,您請過目。”
她將詔書雙手奉上,魏臨開啟慢慢看了起來。
皇帝知道胡維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因為她人極聰明,字也寫得好,尤其擅長臨摹,有一段時間甚至經常臨摹皇帝的筆跡,當時皇帝也不以為意,還手把手教過她,以此為閨房之樂。
胡維容在後宮的位分不高,至今也只是美人而已,皇帝曾幾次想過提升她的位分,她反而言辭懇切地推辭,幾番下來,皇帝覺得她安分守己,伶俐可愛,難得的是不恃寵而驕,對她又更喜愛了幾分,含冰殿的好東西從來就沒少過。
可誰會想到,誰能想到?
皇帝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陸青急忙起身為他順背:“陛下,陛下!”
胡維容自始至終都沒有向皇帝的方向望去,也不知是心虛還是厭惡。
反是嚴希青開口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陛下垂垂暮年,生性多疑,對後宮女人又如此苛刻,誰能保證胡美人不是下一個劉寶林?她既然沒有子嗣,肯定是要為自己將來打算一二的。”
皇帝已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