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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奇怪,在顧香生十三歲之前,對顧家的歸屬感是很淡的,直到後來焦太夫人對她的關注逐漸多了起來,又與小焦氏和顧琴生交好,她才慢慢對顧家有了感情。
但有沒有感情也罷,她都姓顧,這輩子就註定了是顧家人。夫妻可以和離,家人卻不可能義絕,尤其是生身父母,不管他們好或壞,在後世,社會都還講究孝道,更何況是現在,古往今來多少能人大拿攤上一家子拖後腿的家人,也同樣無可奈何,這是無法割斷的血緣關係,犯罪還講究個株連,親族便是一個人在世間立足的基本紐帶和依靠。
然而顧香生和許氏終究是緣淺,不管雙方再怎麼努力勉強自己,到頭來也說不到一塊去,直到後來顧香生嫁入宮中,跟母親的見面就更少了,即便是搬出宮來,許氏也很少過來探望她,焦太夫人上了年紀,也不可能主動來探望小輩,所以要麼是顧香生上門,要麼是小焦氏過來,偶爾還有顧凌和顧準兩兄弟,細算起來,許氏居然一次也沒來過淮南王府。
但母親能主動上門,顧香生還是挺高興,她讓人開了中門,又親自出門迎接,將許氏從馬車上接了進來。
“阿孃怎麼今日忽然想起過來探我了,也不提早說一聲,我好讓人多準備些吃的。”
許氏拍拍她的手:“近來外頭多有傳言,又全城戒嚴,鬧得人心惶惶,又見你很久沒回孃家了,就過來看看你。”
又瞧著顧香生,關切道:“你怎麼像是瘦了,這幾日吃得不多嗎?”
親緣淺歸淺,終究還是母子,顧香生心頭一暖:“我沒事,就是天氣熱了,沒什麼胃口。”
母子二人攜手進了裡屋,顧香生讓人端來桃飲和小食。
“阿孃,祖母可好,阿爹可好,大兄他們也都還好罷?”
許氏嘆道:“你祖母倒還好,只是人上了年紀,精神難免一日不如一日,你父親每次去衙門辦公,回來便心事重重,也不與我說,我想問也無從問起,倒是你大兄還會說一些,據說陛下命大殿下監國,不日就要讓位給大殿下了?”
顧香生道:“讓位的事情殿下沒說,我也不好亂傳,監國倒是真的,殿下這幾日都很忙,直接就宿在宮中了,偶爾才派陸青回來傳遞訊息,我知道的並不多。”
其實她猜測皇帝有可能已經死了,最起碼也是人事不省,就差最後一口氣,只是宮變的事情剛剛過去,魏臨不能馬上就宣佈皇帝駕崩或讓位,這也顯得太過猴急了,而且也容易授人把柄,讓魏善那邊宣傳不利於自己的傳言,所以才採取循序漸進,潤物細無聲的辦法。
雖然大家都不是傻子,肯定也能猜出一點內情,但起碼從大局出發,在以後史書上的名聲也會更好聽一些。
反正現在已經大權在握,不差這一步。
許氏想了想,斟酌言辭道:“這些天,我們聽見外頭有些傳聞,是關於嚴家的,雖說有些捕風捉影,但大殿下登基是遲早的事……此處只得你我母子二人,阿孃有些話想問你。”
顧香生:“阿孃請講。”
許氏:“若是,外頭傳言為真,你打算怎麼做?”
顧香生微微蹙眉:“阿孃所指的,到底是什麼傳言?這樣沒頭沒尾,卻令我聽得一頭霧水。”
許氏:“就是大殿下想娶嚴家女之事。”
顧香生:“不過都是市井傳言,如何能當真?”
許氏:“如今益陽王在外頭起事,齊魏戰事又還未完結,大殿下對嚴家多有倚仗,若是惹惱了他們,嚴家轉頭跑去襄助益陽王,又或者投了齊人,屆時大殿下孤立無援,光憑咱們顧家和幾個文臣,如何守得住京城,更不要說京城外面那一大片疆土了……”
她娓娓道來,顧香生卻越聽越覺得詭異。
許氏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婦人,連家都當不了,縱然知道些情勢,如何會有條不紊把局勢都給分析出來?
“阿孃!”她打斷許氏,“這些話,怕不是你想出來的罷?”
許氏一怔。
顧香生:“到底是何人,竟然請得動阿孃來當說客?”
許氏畢竟不是老奸巨猾的官場政客,聞言就有些尷尬:“你別說得那樣難聽,沒有人讓我來。”
顧香生:“我雖不常與您一起,對您還是瞭解幾分的,這番話若是無人先說與您聽,我是萬萬不信您自己能說出來的,事到如今,阿孃還要瞞我?是阿爹?還是太夫人?”
許氏支支吾吾:“都不是……”
魏臨能當上皇帝,這對於顧家上下來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