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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興,這正應了一干文臣的心思,幸而魏國兩邊都有戰事,武臣大多都被調出去迎戰了,吹鬍子瞪眼睛憋不出詩句的人不多,能在官場上一路當到三品官員的,就算不是詩賦出身的進士,普通水平的詩總是能吟出一兩首來的。
以尚書令王郢為首,有的用牡丹作題,有的以端午為題,還有的歌頌皇恩浩蕩,眾人詩興大發,花團錦簇,雖然其中大多是生搬硬套之作,也不乏文理通暢,遣詞優美的佳章,其熱鬧場面,不比女眷那邊遜色半分。
年輕一輩中,以文采聞名的王令如今不在京城,新科進士們為了博得皇帝一聲讚賞,使出了渾身解數,將早就預備好的詩篇一一奉上,聽得永康帝龍顏大悅。
進來諸事順利,南方平叛,又將吳越半數疆土收入囊中,皇帝心情正好,耳邊聽著歌功頌德之聲,心中也不免有些飄飄然,卻見場中一人從頭到尾未曾出聲,便道:“思王可有詩作?”
眾人一看,是啊,思王自小得當時大儒調教,文章做的是一等一的好,以往也曾有佳作面世的,今天卻有些低調安靜了。
被點了名,魏臨起身道:“回陛下,臣方才在想一個人,一時出神,未能來得及賦詩。”
皇帝挑眉:“何人能令你如此忘我?”
眾人自也停下作詩,朝思王望了過去。
王郢暗自皺眉。
皇帝廢太子的時候,他是不贊成的,因為天下皆知太子沒什麼過錯,奈何皇帝一意孤行,誰也勸阻不了,他心裡其實也明白,太子年長,對皇帝造成了威脅,所以不管太子做得是好是壞,皇帝心裡都不踏實。
太子既廢,皇帝一時沒有另立他人的意思,魏臨事事低調,韜光隱晦,任憑皇帝將他身邊的文臣驅逐殆盡,也沒有半句怨言。但王郢兩朝老臣,也算是看著魏臨長大的,對他的性子瞭解幾分,覺得他斷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柔弱可欺。
偏生這時益陽王跟著英國公程載在前方刷戰功,思王卻在後方碌碌無為,一方勢大,一方式微,朝中流言紛起,都說皇帝賜婚,給益陽王納了手掌兵權的程家,卻給思王納了毫無實力的顧家,這明顯是暗示了什麼,也許等到益陽王回來,這儲君之位就要定下來了。
到底是不是這樣,王郢不敢斷言,但他心裡也覺得皇帝這樣安排不妥當,思王如果不是軟柿子,就肯定會有所動作。
伴隨著思王開口,王郢忽然發現,他的預感和隱憂也許在今日會成真。
你方唱罷我登場,這注定不會是一場尋常的端午宴。
卻聽得魏臨緩緩道:“兒子忽然想起十年前,也是端午,也是在這裡,阿爹帶著我,二郎,三郎幾人放紙鳶,賽小舟,如今雖然時隔多年,每每想起,心中依舊快活得很,只可惜景緻依然,人物已非,二郎馳騁沙場,三郎在黃州,也不知有沒有吃粽子。”
果然來了!王郢暗歎一聲。
場面霎時寂靜下來。
許多人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思王。
三皇子被流放黃州,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思王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是嫌命長了麼?
然而魏臨好似並未察覺眾人的心理活動,面上柔和,甚至還帶著微微的懷念嚮往之色。
皇帝臉上喜怒不辯,眾人屏氣凝神,心中已經開始預備著天子隨時大發雷霆了。
方才歡樂輕鬆的氛圍,瞬間消失無蹤。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帝並沒有生氣,伴隨著思王的話,他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傷感。
離得近的官員,心中暗自震驚于思王對皇帝的影響,然而仔細回想,早在幾個月前,黃州亂民起事,當時皇帝似乎就對此事表現出異乎尋常的關注,現在看來,皇帝未必是在關心這件事,而是關心身在黃州的人。
聽說三皇子在黃州表現得異常安分,亂民起事時,他還與知州一道幫忙安撫流民,鎮壓叛亂,表現得很好,也難怪皇帝會顧念舊情,畢竟再怎麼說,人家也是父子。
思王會開這個口,想必也是摸準了陛下的心意罷?
許多人暗自揣測,只見皇帝摸著鬍鬚:“三郎自幼便愛吃粽子,然而黃州粽子的滋味,想必是及不上京城的。”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三皇子在黃州,定也日日思念父母,還請陛下將其召還,共敘天倫,以全拳拳慈父之心,黃州寒苦,三皇子想必幡然悔悟了。”
在場大多都是人精,壓根不需要多說,便有人緊跟在魏臨後面奏道。
緊接著又齊刷刷跪倒一片。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