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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門好親事,以後,你就好好過日子罷!”皇帝摩挲著他的頭髮,驚覺魏節的頭髮枯黃粗糙,髮絲間甚至還有幾根白髮,不由心酸。
又好言撫慰了幾句,皇帝體諒他母子分別多時,讓他先去找李氏敘舊情。
魏節前腳一走,皇帝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他看了陸青一眼:“魏善還在外頭?”
陸青:“是,益陽王已經候了半個時辰。”
皇帝本想讓他繼續候著,轉念一想,還是道:“將人叫進來!”
……
那頭魏節腳步匆匆,在宮人的帶領下一路往增成殿的方向走去。
暌違三年,宮中一切似乎變化不大,飛簷下的鳥窩還在,那處牆邊的紫薇花也僅僅是更茂密一些而已。
甚至連常在增成殿出沒的黃色老貓,見了他也沒有絲毫吃驚,喵了一聲便懶懶趴在牆頭,好像他只是出門遛了個彎。
魏節的眼眶裡一下子就熱了。
當他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時,更是控制不住,眼淚直接掉了下來,嘶聲喊道:“……阿孃!”
沒等他做什麼,那人就已經快步上前,緊緊將他摟在懷裡!
李氏淚如雨下。
母子倆抱頭痛哭一場,李氏摸著他周身骨骼,看見他早衰的容顏,又止不住眼淚:“怎麼瘦成這樣!”
此時的李氏已經恢復德妃名位,皇帝將宮務交到她手裡,許多人原本覺得她被軟禁三年,未必能應付得來,誰知不過多事,她便將後宮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讓人挑不出毛病,那些在李氏獲罪之後才入宮的新人才知道,這位李德妃原來也是個厲害人物。
李德妃將左右宮人屏退,獨餘母子二人細敘。
一旦沒了外人,魏節終於忍不住吐露心聲:“阿孃,那樁墜馬案,根本與我無關,我從來就沒有謀害二兄的心思!為何阿爹不問青紅皂白就將我流放,我恨啊,這三年我在黃州過得好苦!”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也不是阿孃做的,是有人陷害了我們母子!”李德妃握住兒子瘦骨嶙峋的手,將他拉到榻上坐下。
當時他們根本來不及好好說上一句話就被分隔開來,等李氏被關進增成殿,魏節更無法前去探望,一個罪名被強自扣上來,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的侍從居然還和魏善的侍從有來往,稀裡糊塗就被定了罪,連辯解都無力,在黃州那種苦寒之地,一過就是三年。
“劉氏陷害不成,反而連累我們,這筆賬我已經記下了,如今她已是無牙之虎,我定要十倍百倍加以奉還!”李德妃咬牙切齒道。
魏節卻驚恐起來:“不不不!阿孃,我不想報仇了,千萬不要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想再去黃州了,我想安安生生過日子,不想再看見這些忍了!”
看著愛子如驚弓之鳥的模樣,李德妃心頭難掩淒涼,她閉了閉眼,強笑道:“你放心,陛下為你找了一門婚事,他和我提過了,是鴻臚卿杜家的長女,婉約溫順,堪為良配,待你成親之後,你就可以出宮開府了。”
魏節看起來卻並未多麼高興:“那我還有多久成親,難道這段時間,我還得繼續住在宮廷麼?”
李德妃嗯了一聲,忽然問:“三郎,你有意皇位麼?”
魏節睜大眼睛,連連搖頭,臉上還露出驚恐之色,彷彿皇位對他來說不是誘惑,而是多麼可怕的怪物。
“阿孃,您千萬別做傻事!那位子不是人坐的,我不想當皇帝!”
李德妃暗暗嘆息,兒子變成這樣,就算當真將他扶上皇位,他也未必能坐得穩。
“知道了,阿孃不逼你,阿孃也不會去與人爭那把椅子,咱們母子就安安靜靜地看戲,等他們搶完了,咱們就離開這裡,去你的封地上,過安生日子!”
魏節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正是!正是!這見鬼的地方會吃人,若不是您在,我片刻都不想待了!”
……
魏善自大政殿裡出來,面上不顯,心裡難免有些失魂落魄。
程載因欺君之罪下獄,他則被狠狠訓斥了一頓,與程家的婚事暫且作罷不說,同安被禁足,劉貴妃也沒了掌宮大權。
雖然這一切未必會比李德妃母子那時候更差,但於魏善而言,他一輩子順風順水,從未遭遇像現在這樣的困境,如今從高處跌落低估,一時還未拿定主意,到底是要先設法營救程載好,還是先將自己從嫌疑摘除出去好。
正邊走邊思忖,便見一人從遠處迎面走來。
不是旁人,正是他那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