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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擊必殺。
他忍不住抬起頭,朝小山包上的女眷所在的涼亭處望去。
隔那麼遠,魏臨自然看不見劉貴妃的神情,只能遙遙看見那個座位上的一抹紅色。
作為侍奉天子多年的人,劉氏果然足夠了解帝心,也很明白,能讓皇帝動殺心的,絕對不是什麼貪汙受賄,荒唐好色,而是想要謀朝篡位。
不管是明君還是昏君,只要是皇帝,就都適用這一招。
所以自從顧香生入宮之後,劉氏就一直沒有動靜,她不是不出手,而是看不上那些小打小鬧,而想透過蟄伏來使得魏臨與顧香生放下戒心,從而一擊即中。
進獻祥瑞,祥瑞碎裂,從而又出現讖詩,好事變成壞事,吉兆變成凶兆,環環相扣,步步殺機,又招招都照著皇帝的心思,雖然費盡周折,卻天衣無縫,可謂將陰謀用到了極致。
從這一點來看,雖然是母子,但同安公主還停留在女人之間的陷害上,比其母差了不是一分半分。
魏臨默然無語,如老僧入定。
皇帝緩緩開口:“思王以為呢?”
所有人都意識到,思王這一次恐怕要完了。
就算皇帝不相信這種解釋,心裡難免也會有疙瘩,只要有疙瘩,日久天長,小疙瘩就會變成大陰影。
更何況是永康帝這般多疑的人物。
誰也不能說這種解釋是正確的,可誰又能說它是錯誤的呢?這種讖言的內容本來就虛無縹緲,只要說得通,只要上位者相信,那就怎麼樣都行。
“陛下,臣有話說……”有人忍不住出聲。
思王被廢太子位之後,親信大臣雖然被驅逐得差不多了,可滿朝之中,總還有一兩個願意為他說話的。
但下一刻,皇帝的反應就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了。
“朕沒有問你。”皇帝冷冷道,“朕問的是思王。”
“臣惶恐,請陛下聽臣辯解。”
這種情況下,魏臨竟還能保持鎮定的神情和儀態,沒有慌亂無措大哭大鬧,就連皇帝在猜疑的心情之下,都有幾分讚賞。
“你說。”
魏臨:“幾日前,兵曹收到一份奏疏,來自折衝都尉胡凌與果毅都尉呂誦聯名。”
皇帝莫名所以,我和你說讖詩,你提半個月前的奏疏作甚?
但他沒有打斷魏臨,而是任由他繼續說下去。
中書侍郎吳璟卻驀地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
這種情況下,思王本不應該如此冷靜的,他應該聲淚俱下為自己辯解,說這些讖詩都是胡言亂語,自己絕對沒有一絲不臣之心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提起另外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來。
他忍不住微微抬頭,像魏臨之前一樣,往涼亭處的方向望了一眼。
太遠了,自然什麼都沒看到。
巫蠱案後,魏臨被放出來聽政,雖然沒了太子之位,但皇帝卻將兵曹的一部分職能分與他,讓他有事可做,不過在此期間,魏臨並未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政績,益陽王隨軍出征立下大功之後,思王就越發被襯托得黯淡無光了。
魏臨道:“胡凌與呂誦聯名彈劾程載魏善等人,因查無實據,且端午將近,臣不願壞了陛下的心情,是以將此奏章壓下,打算等節後再呈上,然而今日吳侍郎所言,卻令臣不得不聯想到此事。”
皇帝皺眉:“胡凌呂誦因何事逾距彈劾上官?”
魏臨從懷中摸出一封奏疏,雙手恭敬呈上:“隻言片語無法闡明,還請陛下閱覽。”
皇帝自內侍手中接過,翻開一看,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吳越富庶,天下皆知,吳越皇宮中有數之不盡的寶物,這也是世人能預料得到的,魏軍之所以急吼吼直奔吳越都城,不惜與齊軍一戰,除了搶佔地盤優勢之外,為的也是吳越皇宮裡的那些珍寶。
當初齊軍入城之後搶掠了一部分,但他們還來不及搬運走,就被後腳殺到的魏軍又搶了回去,這些珍寶後來都陸續被運回魏國京城,一部分沒入國庫,還有一部分,自然進了永康帝私人的腰包。
這些珍寶到底有多少,別人不知道,皇帝心裡是清清楚楚的,因為程載魏善他們在清點裝運財物的時候,肯定要整理出一份清單,這份清單後來被轉呈到了皇帝手上。
在看到那份清單之後,饒是貴為天子,永康帝也不得不驚歎吳越的富有。
但是胡、呂二人的這份奏疏上,卻說程載魏善他們呈給皇帝的清單,其實只記載了一部分,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