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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簪子同為前朝遺物,許氏沒有用這個鏡匣來裝首飾,卻對其愛如珍寶,常常擺出來賞玩,顧香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得到親孃將心愛之物贈送的榮幸,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阿孃,這是您的心愛之物,女兒不敢收。”顧香生又將鏡匣推了回去。
許氏微微一笑:“你先開啟看看。”
顧香生只好將鏡匣開啟,那三層小抽屜一推出來,登時如同光華綻放,耀花了她的眼。
這些首飾,有寶石簪子,有瑪瑙耳璫項圈,還有羊脂白玉鐲子,金累絲碧璽雙蝶分心,樣樣製作精巧細緻,連寶石亦是上好成色,毫無瑕疵,顧香生自問已經在顧家見慣了十多年的富貴,她也不是什麼見錢眼開之人,但驟然瞧見眼前這些東西,依舊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還將鏡匣合上:“這些東西太貴重了,阿孃還是留著自己用罷。”
許氏含笑:“傻孩子,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這些東西日後不也是要留給你的麼?”
顧香生:“二郎長大之後也要娶妻……”
許氏笑道:“你就不必替他擔心了,我也已經為他留了,但這些就是你的,還有兩匣子寶石玉珠,到時候一併放在你的嫁妝裡再給你。”
顧香生想起小焦氏的話,不由暗歎嫂嫂料事如神。
“那就謝謝阿孃了。”既然許氏堅持,她也沒有再客氣,當即便道謝收下。
雖說母女倆私下相處,總透著一股疏離,但顧香生還沒有傻到將自己應得的東西往外推,往後要嫁入皇家,嫁妝自然是越豐厚越好,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跟親孃還客氣什麼!”許氏嘴上嗔怪,心裡也覺得無論自己還是顧香生,估計說話都覺得彆扭,倒還不如趕緊把正事說完,早早將人打發了,免得彼此尷尬下去。
“太夫人讓你跟隨左右,這是難得的好機會,太夫人執掌顧府數十年,為人處事的手段自不必說,我當年若能學到她的一兩成,如今也不至於什麼也不會,只能當個富貴閒人,甩手掌櫃。”
顧香生笑道:“能當富貴閒人也是福氣,阿孃的福氣,別人就比不上。”
許氏聽了,心裡就不大樂意。
想當年剛剛嫁入顧家時,她也想過獨當一面的,奈何焦太夫人手裡死死抓著權力不放,許氏根本半分也插不進手,她又玩不過焦太夫人,久而久而只好放棄,一心一意當個富貴閒人,如今小焦氏接手,她更沒了指望,也就不再去奢想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這一點上,許氏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並不會像別人那樣自不量力去和婆婆爭權,將內宅弄得烏煙瘴氣一團糟糕。
但被顧香生這麼一說,許氏還是難免彆扭。
“我有些乏了,你便先去玩兒罷,咱們娘倆改日再好好說話。”她拍拍顧香生的手。
顧香生識趣道:“那女兒就先告退了,阿孃好生歇息。”
她不是財迷,不過沉甸甸的鏡匣抱著還是十分有成就感的,那裡面的首飾頭面價值不菲,拿到外面也能賣上很大一筆錢,親王納妃,一切由皇室官家操辦,無須女方費太多的心思,也不要求王妃的嫁妝如何豐厚,但有些規矩畢竟是共通的,大家都盯著這樁婚事,若屆時顧香生的嫁妝太寒酸單薄,必然會被人嘲笑,這幾乎是肯定的,而嫁妝越豐厚,新娘的腰桿子自然也就越硬。
所以父母親朋給的這些東西,日後就是她立足傍身的本錢之一。
抱著鏡匣正要告退,便見下人來報,說顧經回來了。
許氏道:“既然你阿爹回來,你就順道請個安再走罷。”
顧經進來,見了顧香生,原本板著的臉也露出一絲笑容,又見顧香生身後婢女手裡抱著的鏡匣,問明緣由,笑呵呵道:“這樣說來,為父也得給你添妝才行,你想要什麼,但說無妨。”
他最近心情不錯,原因大部分就是出在顧香生的這樁婚事上。
不管別人怎麼看待思王,顧經自己是堅定站在思王這邊的,這不僅因為他覺得思王將來的勝算更大一些,更因為他作為一個受儒家經典浸潤薰陶的文人,打從心底認為思王才是代表正統的那一方,而益陽王,無論將來劉氏能否成為繼後,他在名份上始終要低思王幾分,正所謂嫡長子繼承,不僅講究子,更講究母,母親是元后,兒子身份自然比繼後所出的孩子高貴。
如今女兒能嫁給自己心目中認可的儲君,顧經自然是極為高興的,這些天在秘書省當值,任誰都能看出他臉上的歡悅,大家知道顧經脾氣犟,自然也都挑些好聽的話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