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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香生走進花廳的時候,嘉祥公主正對著廳中一盆君子蘭發呆。
蘭花還沒開,但公主的視線卻極其專注,彷彿要一直看到那盆君子蘭忽然冒出花苞為止。
顧香生道:“公主若想看蘭花,還得過些時日才行,院子裡的薔薇倒是開了,您若有興致,不如我陪您過去瞧瞧?”
嘉祥公主回過神,強笑道:“罷了,那薔薇我昨日才剛見過。”
小孩子的朗朗讀書生從不遠處傳來,陳弗正在教他們讀《千字文》,這是因為附近農戶的孩子許多連字都不曾識過,要從頭教起,他們也有好勝心,見世家小孩連論語都會背了,心裡也著急,學起來很是刻苦,顧香生原以為將兩撥出身不同的人放在一起,只怕天天雞飛狗跳,從孔道周那兒回來之後就盤算著要不要將他們分開,誰知方才去看了一眼,那些小屁孩居然也學會化憤怒為動力,卯足了勁想在學問上超越對方。
志氣可嘉,只要不再打架,顧香生也就由著他們去了。
顧香生笑了笑:“那便先吃些桃子罷,我讓硃砂切瓣之後蘸了冰鎮過的梅汁吃,比平日裡的吃法還要爽口。”
嘉祥公主現在哪裡有心情說吃的,對方一說,她眼淚忍不住就下來了。
顧香生嚇了一跳:“您別哭,發生了何事?”
嘉祥公主兀自哭了一陣,方才拭淚道:“沒什麼,我便是聽見陳弗在旁邊教書的動靜,心裡有所感觸!”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可顧香生還真沒見過如此多愁善感的公主,照理說天之驕女,要什麼有什麼,除了生死不能勉強,感情不能勉強,其餘的比常人要順心很多,活成嘉善這樣憋屈的還真沒有。
“公主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與我說說。”顧香生溫聲道。
下午嘉祥公主出門前,在公主府門口正好遇上徹夜未歸的駙馬,劉筠三天兩頭往外面跑,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作沒看見,但當面遇上還是頭一回,嘉祥覺得有些拉不下臉,就讓劉筠以後儘量不要往外面跑,誰知劉筠卻笑道公主府規矩大,跟個牢籠似的,他卻不願住在牢籠裡。嘉祥聽了心中便有氣,對劉筠說,你既然不願意,當初就應該讓你父親拒婚,而不是娶了我之後卻當懦夫。劉筠說我倒是想拒婚,可陛下所賜怎敢辭,公主若是有能耐,不早早就去向陛下陳情了,又何必在我這個小駙馬面前逞威風呢?
嘉祥公主一聽這話,心裡就難受得不得了,她想自己打從嫁給劉筠伊始,本也想著好好過日子的,誰知道劉筠對婚事心生抗拒,人前恭敬,人後冷漠,嘉祥說也說過,氣也氣過,根本無濟於事,她又不是那種會仗著公主威風橫行霸道的性子,夫妻二人的關係就奔著冰點一路疾奔而去,成婚之初兩人起碼還說過幾句話,現在竟淪落到見了面連打招呼都生疏冷硬的境地。
她泣道:“我知道,劉筠覺得自己尚主委屈了,他對這樁賜婚心不甘情不願,可我又何嘗願意,他怎能遷怒於我!”
顧香生微微蹙眉。
從皇帝那裡尋求解決顯然是行不通的,齊君若是那種溫柔情長疼愛兒女的父親,早就替女兒出頭了,但他是個雄才偉略的皇帝,忙著對付魏國,提拔寒門對抗世家尚且不及,自然不會有什麼空閒去管小兒女的內帷瑣事,說到底,還是得嘉祥公主自己強硬起來,才能震懾住劉筠,讓他收斂一些。
“公主且先在我這兒住下罷,天色也晚了,明日再回去也不遲,此事合該從長計議,咱們晚上再慢慢說?”
嘉祥公主點點頭,擦拭眼淚,有點不好意思:“我總來吵你,反倒累得你沒有清靜日子過了。”
顧香生就笑道:“您來了,我反倒有個人陪著說話,還熱鬧些,遠王離京前,也曾交代過我多照看您呢,其實關心您的人還是很多的,即便是為了親人,您也該振作些。”
嘉祥公主:“旁的我不知道,我與五兄從前甚少往來,如今他必是愛屋及烏,才會說這些話的。”
顧香生聽著不對勁:“什麼愛屋及烏?”
嘉祥公主撲哧一笑:“五兄定是因為我與你交好,才會這麼說的,從前我與他可不見得如此親近,這不是愛屋及烏,又是什麼?”
顧香生嗔道:“我與你說這個,你偏要扯那個,再羅唣我就不留你了。”
這麼一鬧,嘉祥公主的傷感反而去了大半,她拉著顧香生的手道:“你若能當我的嫂嫂,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你這樣威風八面的嫂嫂撐腰,往後都沒人敢欺負我了!”
顧香生哭笑不得:“虧得您好意思說這種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