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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公主,可她自打出生就不是個受寵的,又沒像夏侯渝那樣經過外面風雨的磨礪,在宮裡就像個被人遺忘的小透明,只因皇帝正好需要一個公主與興國公家聯姻,這才輪得上她。當日不明劉筠底細,單看興國公一家,那真是沒什麼可調的,家風嚴謹,又受天子看重,還是先皇后母家,若無意外,再延續兩三代富貴,也不成什麼問題,那時候姐妹們都說她有福氣,嘉祥公主自己心裡也甜滋滋的,帶著少女固有的羞澀與憧憬,誰知靠譜的劉家偏偏出了劉筠這麼個意外,嘉祥公主不止一次懷疑不能不懷疑自己命不好。
就算回宮,陛下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必然是沒空聽她這個女兒訴說婚後閨怨的,至於生母,左右只會勸她要好好與駙馬相處,不要擺公主架子罷了,每每在京中出席宴會,又總能感覺到別人若有似無的同情目光,嘉祥公主心頭苦悶無處可說,待在道觀便成了為數不多的消遣。
顧香生不會去問她與駙馬相處得好不好,不會讓她要放下身段去討好駙馬,也不會讓她要拿出公主威風教訓駙馬,品茗吃點心,聆聽周圍清風,與遠處隱隱傳來的寺廟鐘聲,嘉祥公主竟感覺前所未有的放鬆與愜意,待在這裡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此時隔壁學堂裡的孩童吵鬧成一片,怒罵聲哭喊聲不時傳來,連蘇木等婢女都被驚動了,跑過來察看究竟,唯獨顧香生毫不動容,依舊優哉遊哉,嘉祥公主早將她當作知心朋友,怕她不知利害,得罪了那些世家,便勸道:“你要不要過去看看,可別打壞了,那些小孩兒雖然是庶子,可也都出身公卿世家,若打傷了,他們家裡的人必生怨言,再要鬧到陛下跟前去,可就難看了!”
顧香生還慢條斯理喝完茶盞裡的最後一口茶:“往好處想,總要出事才好收拾局面,風平浪靜,反倒找不到突破口了。”
話剛落音,外頭便進了人,面目陌生,從打扮上看,顯然是某一家帶來的僕從。
對方顯然沒料到嘉祥公主也在這兒,氣急敗壞進來,卻愣了一會兒,只能過來先行禮:“公主安好,濟寧伯安好。”
嘉祥公主問:“你是哪一家的?”
對方:“小人是滕國公家的,小郎君被打了,還請公主和濟寧伯快過去看看罷!”
他原想過來興師問罪的,但礙於公主在場,不好太過無禮。
顧香生笑了一下:“有你們照看著,還會被打麼,怕是你們打人家才差不多罷?”
聽她這樣說,對方的面色便難看起來:“滕國公信任濟寧伯,方才將小郎君送至這裡來進學,卻沒想到第一天就被打,這事小人回去之後定當據實稟告!”
滕國公府家大業大,顧香生卻只是個空頭爵位,還是婦道人家,兩相對比,連下人也不免有所看輕。
顧香生卻只笑了笑:“我又沒有攔著你,你想怎麼說,自然是你的事,馮家若是不滿意,大可將貴公子領回去,也不至於在我這裡受委屈。”
她說罷起身:“公主稍坐,我去隔壁瞧瞧。”
嘉祥公主點頭:“你去罷。”
那些世家小孩子雖然是庶出,來的時候自然也是乘坐馬車,僕從成雙的,此時見小主人捱揍,自然要挺身而出,不過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他們還不至於敢鬧出人命,只是那些書案座席全都因此遭了殃,連書本都被當成攻擊的工具,一時間雞飛狗跳。
此時距離雙方吵起來,到顧香生出現,也才過了短短一刻鐘。
她將時辰火候掌握得剛剛好,不至於出現難以收拾的局面。
“住手。”
大夥打得正起勁,這樣溫溫柔柔的聲音自然是沒人聽的。
邊上一個世家小女孩將手上的千字文直接砸向正在和馮頤打架的小孩兒頭上,書本在半空劃過一條拋物線,弧度優美地正中目標,那小孩兒哎呀痛叫一聲,馮頤趁機一拳揍上去。
小女孩拍手叫好:“馮六郎用力點!打他,打他!”
顧香生:“……”你這麼興奮怎麼不自個兒上呢?
她直接將手上的茶杯扔出去,青光從馮頤耳邊堪堪掠過,直接在他身後砸出朵花,噹啷一聲,碎瓷四濺,又正好在邊角,被高几擋住,不會傷到人。
眾人驚了一下,動作隨之頓住。
片刻的寂靜中,顧香生依舊慢聲細語:“我姓顧,是學堂的先生,你們也許聽過我,也許沒有,不過不要緊,打從今日起,我們就算認識了。來京城之前,我曾在邵州上過戰場殺過人,七尺壯漢的脖子,咔擦一下就扭斷了,還有,我射箭的準頭也不錯。方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