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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覺得他不是本國人,瞧不上南平小國,不願意搭理他,科舉晉身的翰林又覺得他曾為世家宗室,跟自己不是一撥的,也不愛和他說話,結果徐澈就被孤立了。
顧香生聽見這件事的時候,還很是哭笑不得。要知道徐澈出了名的人緣好,連他都能被孤立,可以想象翰林院是個什麼環境。
孔道周點點頭:“不錯,翰林院尚且如此,其它地方就更不必說了,這是立國之初留下來的弊端。”
魏國其實也有這樣的情況,譬如魏國兵權,就掌握在程、嚴兩家手裡,尾大不掉,連皇帝都無可奈何,先帝死後,更是一個扶植魏善,一個支援魏臨。而且程家與嚴家,並不單單是兩個家族,他們還代表著背後在面對外敵與內患的情況下,魏臨不得不選擇與嚴家合作,這就是君權向門閥妥協的一種現象。
齊國情況稍好一些,它的兵權依舊牢牢被掌握在皇帝手裡,門閥世家控制的是朝中任官權力,也就是說,皇帝想要任命某個職位,只能從世家出身的人才裡頭選,這些年齊國雖然也開設了科舉,但成效並不大,那些寒門出身計程車子,至今還在地方的小職位上打轉,中樞基本為世家所把持。
世家子弟從小出身好環境好,受的教育也比寒門子弟好,長大之後比寒門出身的人有出息,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對於世家而言,這樣的良性迴圈能夠延續家族的生命力,齊國現在其中兩個世家,便已經有了三百年的歷史,這些家族人才濟濟,英才輩出,綜合起來人數就比寒門子弟來得多。
但這對皇帝而言,卻並非什麼好事。
一個有為之君都會希望中央集權,將權力集中到自己手中,而世家門閥所組成的臣僚集團,則會想方設法,有意無意地去分薄君權,這是必然趨勢,一個王朝就在這種拉鋸戰中持續向前。
皇帝想要削弱世家門閥,就得提拔寒門士子,慢慢抬升他們的地位,等寒門成長到能與世家並駕齊驅的地步,就可以利用帝王心術在兩者之間尋找平衡點,縱觀史書,與之相似的法子並不少見。
顧香生是個聰穎之人,孔道周稍稍一說,她便明白了七八分:“您的意思是,陛下想借由我開蒙學這件事來做文章,趁機扶植寒門勢力,表現自己的一視同仁。”
孔道周微微苦笑:“你說得也太直白了,不過大抵是這樣的意思罷。蒙學雖小,卻集合了寒門子弟與世家子弟,陛下將公主送過去聽課,明面上看,是對世家告狀的回應,實際上……”
顧香生接道:“實際上卻是走了一步意味深遠的棋,表明了自己對寒門與世家一視同仁的態度。”
她原想著遠離紛爭,但現在看來,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打從她入宮嫁給魏臨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一直身處漩渦之中,從未離開過,現在看似離開權力中心,實際上也被皇帝陛下作為一顆計劃中的棋子。
但實際上,顧香生非但沒有半分怨懟,反而還得因此感謝齊君,對方是在利用她沒錯,可幫助她的事實也是客觀存在的,假如沒有他的開明,她現在還未必能夠擁有相對平靜的生活。
這樣想想,被人“利用”一下,好像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孔道周以為她心有芥蒂,還安慰道:“你也別介懷,陛下雖借你之手,但這事兒與你干係並不大,你只管開你的蒙學就是,縱然多一個公主,照樣也是這麼教。”
顧香生含笑點頭:“我省得了,多謝先生。”
她心裡對這位熱心腸的老先生很是感激,從孔道周方才的話來看,他並不是那種只知道一味埋進書堆裡的腐儒,恰恰相反,孔道周對天下時局和各國內政都有著獨到而清醒的認識,這樣一個人才,明明魏國可以抓住,卻被先帝親自趕跑,魏臨若能有他在身邊輔佐,今日未必不是另外一番局面。
“先生,修史進展如何了?”
孔道周摸著鬍鬚:“還行罷,你那幾篇傳記寫得尚可,不過有些地方還要修正。”
可憐顧香生修修改改數十次,終於得了一個“尚可”的評價,簡直都要感動的淚流滿面了。
“可我聽說齊國文人對先生主持修史不太服氣,他們沒有難為您罷?”
從邵州搬到上京,有齊君發話,規模又大不相同,原先的人手自然不太夠用,齊君又召集齊國知名學者到孔道周麾下任他指揮調派,但文人相輕,尤其是這麼大一樁差事,做好了必然名垂青史,自然人人眼紅,免不了有人挑刺,又說孔道周名氣再大,也不是齊國人,由他來主持修史並不合適云云,雖然掀不起大風浪,但私底下沒少小動作,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