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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中,文人命如草芥,這話是沒錯的。因為大家都信奉用拳頭說話,嘴皮子吹上了天也沒什麼用。
但一張嘴皮子沒用,十張嘴皮子沒用,那一萬,十萬張嘴皮子呢?
古人云: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便是意識到言論的重要性,不管亂世盛世,輿論都是能派得上用場的,可惜徐澈現在的文名還不算很大,假若是文名滿天下,朝廷想要處置他,也得斟酌再三了,又假設將來南平被滅,像徐澈這樣的名士,稍微正常一點的新君,也不會將他趕盡殺絕,而會聘為新朝臣子,這就是名聲的力量。
武力強大是立身之本,發展商業是如虎添翼,這兩者缺一不可,邵州離南平京城遠,這是一個短處,卻又是個長處,離得遠就不易引人注目,他們可以悶聲發大財,再加上沈南呂的事情,估計幾年內也沒有人敢來這塊地方自找不痛快了。
萬一南平亂起來,邵州又足夠強大,那他們就可以據此為地盤發展自身,這是顧香生為徐澈準備的第一條路。
徐澈不是當霸主的人才,就算趕鴨子上架,他也不是那塊料,邵州發展得再好,如果徐澈無心經營,到最後不過是成了塊肥肉,為別人作嫁衣裳,所以顧香生又為徐澈想了第二條後路:那就是讓徐澈刷聲望。
透過什麼途徑來刷聲望?
酒香也怕巷子深,做得再好也得有人知道,那些讀書人上下嘴皮子一張,寫文章稱頌宣傳,屆時就算徐澈成不了一代文豪,也能成一代名臣,但凡明主遇上這樣的人才,肯定就捨不得下殺手,譬如魏徵之於唐太宗,前者曾是太子李建成的屬官,最後卻投了唐太宗,成就千古名聲。
所以顧香生才想出這麼個辦法。
於蒙還聽得有點糊塗,宋暝卻已經明白了。
先前還在心裡取笑她不知所謂,如今徹底弄明白對方的意思,宋暝卻忽然有些心頭一亮的感覺。
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在亂世自然沒什麼用處,但也並非一無是處,還要看怎麼用。要是照顧香生這麼說,倒很有些聖人所講“一張一弛,文武之道”的意味了。
徐澈也明白了,明白顧香生為自己謀劃的一片苦心,更是心生感念。
宋暝是個心寬的,當即便起身朝顧香生拱手:“先前不知先生所想,還不以為然,如今一看,丟臉的卻是我自個兒。”
正好夥計端著菜進來,見他這番作態,唬了一跳,站住不動了。
顧香生撲哧一笑。
宋暝這才訕訕坐下,於蒙摸不著頭腦:“我說你們這是在打什麼啞謎呢?”
徐澈道:“既是要興文事,總該做些什麼罷,依你們看,開個書院,聘請名師過來講學如何,又或者廣邀名士,再辦一場文會?”
宋暝照顧徐澈的面子,笑了笑沒有吱聲,顧香生卻實話實說:“辦書院固然不錯,但若是想揚名,起碼也得等三五載之後,裡頭的學生有了出息,說不定書院的名頭才能打響,至於文會,只怕真正的名士不屑來,來的淨是沽名釣譽之徒,反倒失了初衷,淪為笑柄了。”
徐澈摸摸鼻子,也不生氣:“那你們有何高見?”
宋暝笑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只是做起來頗費工夫,權當拋磚引玉罷。”
徐澈:“宋兵掾見識過人,想出來的必是好主意。”
宋暝:“當不起使君的抬舉,這主意說來也簡單,便是建一座藏,廣收天下藏書,並以天下第一命名,如此一來,那些文人墨客,不管有名沒名,是不是有真才實學,肯定都想過來一睹為快,那些真名士,自然也想過來瞧瞧這藏是否果真名副其實。”
徐澈眼前一亮,顧香生也擊掌道:“這主意果真是好!”
宋暝:“只是收集典籍,需要費一番工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辦成。”
顧香生:“這有何難?此事交給商賈來辦最適合不過,那些商人走南闖北,可以讓他們在做買賣的時候多加留意,又有條目索引,他們就不愁找不著。我先時曾有幸去過魏國皇宮的藏書館,裡面的典籍書名,不說記個全部,起碼七七八八是沒有問題的,只稍給我些時日,便能將這些名字默寫出來,到時候再讓人按圖索驥便是。”
古代不比現代,現在的書本流行範圍很狹小,除了四書五經那些為人熟知的典籍之外,其它一些書籍流落四散,有些甚至不成套,也有可能其中一冊流落魏國,另一冊又流落齊國。
這其中不單是因為活字印刷術尚未推廣,更因為許多人拿到了好書,卻生怕別人也有,便不肯公諸於眾,反而自己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