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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舊朝覆滅,新朝崛起,必然會修前朝史,這是每一個新王朝都會做的一項重大工作。
但當今天下,在前朝滅亡之後,天下就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至今三十年有餘,很多前朝內宮典籍流散四處,為各國瓜分殆盡,也有一些在戰亂中毀於一旦。
“現在個個都想當天下霸主,即便像南平,天子年少柔弱,太后沉溺權柄,貴族驕奢淫逸,根本沒有人會想到要修史,待建成,在外頭有了名氣之後,使君便可首倡其事,登高一呼,屆時必然有不少名士文人響應。”
宋暝精神一振:“大善!自前朝覆亡至今,無人提出修史一事,若使君能為天下先,定然能收意想不到之奇效!”
徐澈蹙眉:“我不過偏居邵州一隅,此事非由朝廷出面,只怕別人不但不買賬,反而會笑我們不自量力。”
宋暝勸道:“這自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但只要有藏,再有名士匯聚,焦先生所說,也並非不可能實現。”
他一開始對徐澈和顧香生抱有疑慮,和於蒙作壁上觀,不肯涉入徐澈他們與沈氏之爭,如今卻反過來幫著顧香生勸徐澈,這不能不說是一樁奇事。
歸根結底,因為於宋二人都不是那等利慾薰心之徒,在其位,謀其政,他們都願意做些實事,這就為彼此相合提供了前提,而徐澈又是大度之人,能夠不計前嫌重用他們。今日一席談話,其實也是邵州未來幾年的施政方向,假如能照著這個方向努力下去,邵州的未來,即便不能在亂世中稱雄,但起碼不至於任人魚肉。
等到飯畢散席,各自告辭離去時,宋暝方才驚覺,自己不久前還嘲笑於蒙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他現在何嘗不是被賣得心甘情願?
他不由嘆了口氣,問於蒙:“你對焦芫此人如何看?”
於蒙:“我看挺好的,雖是女人,卻不扭扭捏捏,有話直說,我喜歡爽快人,不過她方才說自己進過魏國皇宮的藏書館,該不會是什麼魏國貴族罷?”
宋暝將自己的猜測與他一說,於蒙點點頭:“看不出來,你亂猜也能猜出一丁點兒道理來,我看也像,說不定還真是魏國皇宮逃出來的女官,反正跟使君的關係肯定不簡單,你沒看使君瞅她那眼神,跟見了心上人似的,又忐忑又不好意思說,嘖嘖,我要是女的,不動心都難!”
宋暝不可思議:“你一個大老粗,注意這些事情作甚,難道也看上了焦娘子?”
於蒙:“呸呸呸,雖說那模樣美貌得很,我可不想娶一頭母大蟲回家,到時候我要是納個小妾進門,她還不翻天了?一箭射過來,我的子孫根都沒了!”
宋暝笑倒:“不用擔心了,就你這德行,還指望焦娘子看上你呢?”
於蒙大怒:“我這德行怎麼了,你這德行才矯情呢!當初說不摻和沈南呂的是你,現在我看徐澈的誠意也很足,肯讓我帶兵,又對你委以重任,你還成天唉聲嘆氣個沒完,矯情!”
宋暝:“我矯情?我看你是少根弦!”
於蒙:“對對對,你多根弦,你弦太多了,都成蜘蛛網了!”
宋暝:“……”
……
徐澈與顧香生從飯莊出來,也沒有乘馬車,便徐徐走在街道上。
雖然已經是宵禁時分,不過有徐澈在,倒沒有巡差上前質問,夜晚的邵州城異常安靜,風拂過不知道種在哪裡的桂花樹,帶來淡淡的桂花香氣,眺目遠望,今日去過的雲霧山似乎又蒙上一層神秘的雲霧,若隱若現,家家戶戶都已經掌燈,打更的聲音遠遠傳來,更顯出一幅安寧的景象。
偶有幾個醉酒的紈絝子弟搖搖晃晃結伴而來,瞧見顧香生美貌,還待上前調戲兩句,再看他們一行僕從前後隨行,個個身強體壯,念頭立刻打消一般,灰溜溜地走了,也不消說上半句。
“阿隱,你有沒有想過……”
“嗯?”顧香生沒聽清後半句,轉頭看他。
他的側面俊美如昔,就像他們當初剛剛遇見的模樣。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還要回魏國?”徐澈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話問完了。
顧香生愣了一下:“怎麼會忽然這麼問?”
徐澈無奈一笑:“你這樣盡心盡力幫我,我很感激,從前我不曾發現你這樣厲害,但在我這裡,你能發揮的終究有限,若是回到魏國的話,有魏臨在,你可以做得更多,不是嗎?”
顧香生低著頭看鞋面,從前在宮裡或王府時,她連穿的鞋子都異常精緻,魏臨知道她喜歡蘇繡,特地請來擅長蘇繡的師傅,在緞面上繡了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