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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
他直起半身,手按在桌案上,胸口劇烈起伏,對著空蕩蕩的大殿,厲聲痛罵:“先帝誤我!嚴氏誤我!時不與我!”
楊谷撞撞跌跌跑進來時,便聽見最後一句話,他腳下一個踉蹌,直接往前撲倒。
“陛下,不好了!皇后,皇后不知所蹤,皇子和公主也不見了,交泰殿沒人了!”
眼下人心惶惶,宮門守衛不可能依舊還向往日那樣盡忠職守,有些對前景悲觀的,直接就不知躲往哪兒去了,宮女內侍個個行色匆匆,像是後面有鬼怪在窮追不捨,楊谷沒有仔細留意,但他估計已經有人偷偷逃出宮去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皇后從這裡回去之後,直接就帶著皇子和公主消失了。
皇后入宮時,陪她嫁進來的嚴家婢女有十來人之多,這幾年在魏臨有意無意的壓制下,皇后如今身邊就剩兩三個靠得住的了,這些人出了宮,又能往哪裡去?
先前戰事吃緊,皇帝對後宮疏於防範,皇后若趁機預謀後路,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聽見這句話,魏臨面無表情。
楊谷許久等不到他的回應,又見玉壺碎片被摔得滿地都是,心中忐忑不安,不由出聲:“陛下,是不是讓奴婢去將皇后和皇子他們找回來?”
魏臨卻忽然冷笑出聲,答非所問:“既然所有人都沒把這魏國江山當回事,朕為什麼又要去為先帝留下的爛攤子負責?”
“啊?”楊谷傻眼,一時不知要怎麼接話。
魏臨:“不用管皇后他們了,你現在去找王郢,就說朕願降,但要轉告齊人,讓他們派出能作主的使者來和談。”
說到這裡,他的唇角露出一個譏誚的弧度,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誰:“讓王郢告訴齊人,讓他們別忘了,託貴國濟寧伯的福,我們守城尚有‘萬人敵’這等火彈,朕若是下令硬抗到底,怕是齊人大軍再剽悍,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
“阿爹,外頭都在說,陛下要與齊人和談,此事是真是假?”
花廳之內,王令大步流星走進來,顧不上抹去頭上汗水,便開口問道。
“是真的。”王郢嘆了口氣,以往他最注重禮儀的,但眼下已經無心去訓斥王令的失儀了。
“怎會如此?難道我等今日當真要做亡國奴不成!”王令失聲道。
王郢沉聲道:“如今嚴家已降,陛下手中無可用之兵,不歸順又能如何,難不成真要死守到底,給齊人屠城的藉口麼,到時候不過是百姓枉死罷了!”
王令的心神猶在震驚之中,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可是……”
王郢:“事到如今,說句大不敬的,魏國這江山,也是太、祖皇帝從前朝末帝手裡頭奪來的,風水輪流轉,魏國氣數已盡,齊國有能者居之,也是理所應當的,陛下是個外柔內剛的要強之人,他能放下帝王自尊,同意歸順,這是百姓之幸事,否則若真打起來,你我性命是小,這滿城百姓,又能跑到哪裡去?”
王令知道父親所說句句在理,但情感上,他從出生便已是魏國人,如今故國將要消失,他卻要成為新朝的順民,感情和觀念上一時還難以扭轉過來,他忍不住恨恨道:“若非嚴氏父子,也不至於淪落到此地人道至尊!”
王郢搖搖頭:“嚴氏父子就算不降,魏軍數量也不及齊軍,若要追根溯源,先帝在時,如果能夠將嚴家和程家的兵權收回來,局面當不至於此,最起碼魏國與齊國還有一拼之力,如今卻是……唉!”
前塵種種,今事種種,歸根結底,不過是一聲嘆息。
王令:“您與齊人那邊接觸過了?他們怎麼說?”
王郢:“我已派人去給齊軍主帥魯巍送信,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迴音了。齊軍圍而不攻,無非也是想等魏國主動歸降罷了。我聽說那魯巍素有仁厚名聲,斷不至於咄咄逼人,待回信來了再看如何,若對方要我親自去談,少不得我還得走一趟。”
王令:“那我也隨父親去!”
這話剛說了沒多久,外面就有下人來報,說是城外齊軍派人捎來信件。
王郢讓人將信拿過來,拆開一看,由上而下,一目一行,末了輕輕嘶一口氣。
王令好奇心大起,但沒有父親允許,他又不好失禮地湊上前去一起看,王郢素來討厭這種行為。
“父親,信上說了什麼?”
王郢將信件遞給他:“魯巍說,他只負責打仗,不負責和談,齊國特使已經啟程,此時正在途中,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抵達這裡,屆時將由他全權負責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