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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相見一般。
溫眠只覺得自己這父親挺瘋的。
但秋涵雅的語氣終歸是軟了下來:“不錯,懂事早,也有好處。”
“她從今便改為秋姓,給她備間屋子。”
秋涵雅囑咐完下僕,步履不停地離開了。
直到看不見秋涵雅的背影之後,管事才急促地大口呼吸起來,狠狠抹了把額角的冷汗。
他神色複雜地看向身側女童,生平第一次試探著伸出手,猶豫半晌才落至溫眠肩頭。
“要好好修煉。”他在最後囑咐道。
只可惜溫眠的高光時刻過於短暫,“傷仲永”來得過於突然。
她雖對灌湘嶺的法術上手頗快,可後繼的靈力補給十分乏力,招式剛出便失了力道,光有把式並無威力。
灌湘嶺的教士花了大力氣為她供給靈力,可溫眠的靈髓就像深淵,再多的補藥靈石投進去都聽不見個響。
秋涵雅的臉色一日復一日地陰沉下去,終是忍不住拉著全族長老入宗堂,就溫眠一事討論了整整兩天兩夜。
溫眠作為話題中心,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便只能跪在堂前亦等了兩天兩夜。
其實在宗堂討論期間,灌湘嶺上下都對溫眠接下來的命運心知肚明。曾經好歹給她個笑臉的侍從故意走上前來,將冰水往溫眠身上驟然一潑——
溫眠幾乎整個人都要被冰固定在地面上。
等到第三天破曉。
那日正好是霜降,溫眠眼睫上都覆著晶瑩的冰霜。而後她聽宗堂的大門終於豁然洞開,秋涵雅第一個走了出來。
他的神色實在灰敗,眼神也渙散著再看不見昔日野心。在踏出門檻的時候,他還毫無風度地被絆了下,纖塵不染的衣袖墜在地上,沾了一臂的泥。
他身後的長老慌忙去扶,俱被狠狠推開。
秋涵雅猛地抬起頭,目光直直鎖定在溫眠的身上。
他直衝了過來。
“他氣極了。”溫眠暗想。
但她在門口跪坐太久,雙膝軟得站不起來,因此就算心知秋涵雅氣勢洶洶也無法動彈。
而後便是臉頰上傳來的灼痛,溫眠被秋涵雅打得跌倒在地,眼前黑得看不清任何東西。
睫毛上的霜顫落,融進虹膜之中像針扎一般,口裡被鹹苦的血腥味填滿,又順著唇角溫熱地滑落下來。
“把她……送回偏院去!”秋涵雅的怒吼宛若困獸低嚎。
——當初她能被秋涵雅高高舉起,如今便能被秋涵雅重重摔落。
意料之中。
溫眠又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並沒有哭。
她只是知道,自己這一生的霜降,也便因此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