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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香怡,遠航醒了,想要見你們。”林老爺子走出病房,招手喚兩人過去,又伸手攔住了想要進房探望的林文博和宋浩然,朝兩人微微搖了搖頭。自己的身體狀況,遠航如何能夠不知道?這會兒恐怕是要交待遺言了。本以為自己會走在他的前面,卻沒想到……林老爺子佝僂著背,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推開房門之前,早已分道揚鑣的姐弟倆頭一回產生了默契,露出最自然,最宜人的微笑,踱步到龔父床前,一左一右的坐定。
“爸爸,你好些了嗎?”龔黎昕摸摸龔父不知不覺長滿銀絲的鬢角,柔聲問道。
“好些了。”龔父笑著拉住他蔥白的手,握在掌心拍了拍。
龔香怡無法插入父子兩溫情脈脈的互動,眼瞳黯淡了一瞬,露出一絲悲慼,又很快收斂起來。
察覺到她不自然的表情,龔父嘆息,沉聲問道,“我得了什麼病?”
“胃病,不是很嚴重,醫生說只要注意保養,慢慢會好的。”見龔黎昕粉唇一張一合,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謊話,龔香怡連忙救場。
“胃病?”龔父苦笑擺手,“你們不要瞞我了,胃病不可能會吐血,是不是胃癌?”他話落,看見兒女忽然大變的臉色,心中篤定。
“爸爸,你早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為什麼要瞞著我們?”龔香怡剛收住的眼淚奪眶而出,拽著龔父的手責問。
“告訴你們有什麼用?如今是末世,連得了感冒都吃不上藥,哪裡還有條件給我治癌症?你們知道了也只是白操心,不如我自己忍著。”龔父愛憐的摩挲女兒的發頂,長嘆一氣,轉頭看向眉頭緊蹙,面容蒼白的兒子,語重心長的介面,“黎昕,爸爸不能陪你多久了,有個要求,不知道當不當說。”
“爸爸你說,多少心願我都滿足你。”龔黎昕抿唇,清亮的眼眸氤氳著一層水霧。
“乖!”龔父微笑,拍拍兒子的肩膀,慎重囑咐,“我的心願不難,就是希望在我走後,你能夠代替我照顧你姐姐。雖然她以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是她今後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你們一個有空間和預知能力,一個是多系異能者,如果齊心合力,一定能在末世好好的活下去,如此,我走了也能放心了。”
龔黎昕睨一眼表情愕然的龔香怡,微微點了點頭,實誠的說道,“爸爸,我答應你。與龔香怡齊心合力我做不到,我不相信她,但是我可以保證,只要我活著,就一定不會讓她去死。還有,我一定會找人來給你治病,你該睡就睡,該吃就吃,不要胡思亂想。”
“好,好……”龔父啞聲重複了幾遍‘好’字,可見是徹底放心了。兒子的脾性他最清楚,從來是言出必行,行出必果,絕不會欺騙他。
龔香怡捂臉,痛哭失聲,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纖長的指縫中溢位,落在雪白的床單上。她知道,沒了父親,龔黎昕一定會保她不死,可也只是不死而已。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關心她的喜怒哀樂,再也不會有人撫慰她的憂愁寂寞,她終於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獨活於世,掙扎求存。想到上一世父親走後,龔黎昕的艱難處境,她心中的恨意忽然就消散了很多。原來,所有的悲劇,都源於她的冷漠和疏忽,怨不得旁人。
“別哭了,哭得爸爸胃都痛了。”龔父嘆氣,拍著女兒的頭頂,戲謔道。
龔香怡立即止住了哭泣,嗓音沙啞異常,“爸爸,以前是我錯了。以後我一定和弟弟好好相處,相扶相持,你放心。”
“乖,都乖!”龔父笑容欣慰,抬手說道,“你們出去,把文博和浩然叫進來,我有話和他們交代。”
姐弟倆點頭,出門把焦急等待的林文博和宋浩然叫進來。
站在人群擁擠的走廊裡,龔黎昕覺得胸腔悶痛,幾乎無法呼吸。他排開人群,站在監舍樓外空曠的操場上,仰望被夜色漸次吞沒的天空,露出茫然無措的表情。兩世以來,他頭一次感覺那麼無力。
從海濱的曬鹽場勞作一天回來的竇恆遠遠看見少年微紅的眼眶和難得一見的脆弱表情,深邃的眼瞳裡溢位一絲憂慮。他停步,猶豫著是否要上前安慰。等他終於下定決心,無視警衛抽過來的狠辣皮鞭,朝少年站立的方向踏出一步時,一個女人從建築物裡跑出,拉住了少年低語。
那是少年的姐姐,眼眶紅腫,神情悲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竇恆心中五內俱焚,呆呆眺望了一會,終於退後幾步,站回一群衣衫襤褸的奴隸當中。他有什麼資格上去詢問?問清楚了,他又有什麼能力幫助少年?想到這裡,竇恆心裡湧上前所未有的濃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