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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拜師,分配來此照顧外客的弟子住的;圈內右上,是九九八十一間的丙級小院,格子布局,並排而立;緊挨著丙級院落群的右下方,是六六三十六間的乙級的兩進院落,呈梅花分佈;剩下的左面,平均分配給了九間的甲級院子。
“你尚未帶我到達客舍,如何能半途而廢呢?”他的聲音仍從我身後的三步遠處冒出。
我暗自咬牙,邁步前行。
他沒明指是哪個院落,我也不問,直接向著甲級院落那邊而行。剛轉了彎,居然看到毒瑾默默站在迴廊一側,舉目望天。
他怎麼會在這裡?這是自夜宴後,我第一次見到他。
我不知道他是否精於醫,只是過去的兩年內,他從未給人診治。事實上,由於他的身份尷尬,為了避嫌,他連自己住的院子都甚少出。
看得出,今日的他是經過了精心地打扮。柔軟如華美布匹的青絲綰成倭墮髻,令原本就芳菲嫵媚的他,越發妖嬈豔絕。白粉臉上貼了飄搖的落英鈿,身著杏色的束腰緞裙,搖曳的蝴蝶袖幾乎垂地,纖柔婉轉,就之如啼。
他聞聲偏頭,見來人是我,眨眼怔住。半晌,蹙眉道:“瑾聽聞,玄長老勇擒刺客而負傷,怎的沒在苑內休養,來此為何?”
原來現在門派流傳的是“勇擒刺客”這個版本啊!我暗自撇嘴,隨口答道:“在東院呆得煩悶,到處走走。”
他定定看了我一會兒,轉而說道:“那天,瑾失禮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他醉酒失態,倒沒放在心上,擺手施禮,不再與他多言,欲脫身離去——我可沒敢忘記自己身後還跟著一個定時炸彈。
“玄長老,可是因此輕視於瑾?”他見我不語,臉色一沉,少了柔弱,咄咄逼人。
見狀,我心下不悅,擰眉。
這時,一個侍衛裝扮的女子從一個院門內走了出來,衝毒瑾行禮,說道:“瑾公子,大小姐請您進去。”
毒瑾薄唇微抿,垂眼未言,待他再次抬眸,已是一臉柔媚。他款步姍姍,行至門邊,回眸深深看了我一眼,終是邁了進去。
我忖思不及,繼續向前走去。
“到這兒就可以了。”在經過一個院門的時候,那男子突然開口。
“既然大俠到目的地了,那請容我告退,您自便。”我如是說,但身未動,心裡隱約清楚,他把我帶到這兒,自然不會輕易放我離開。
“你為何一直不肯回頭呢?”他的聲音充滿笑意,溫暖如春。
“大俠為何想要我回頭呢?”我不動聲色地反問。要知道,我不是“不肯”,而是“不敢”,好不好?!
“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他的聲音仍是春意融融。
“大俠請明言。”我幾欲仰天長嘆,怎麼都感覺他是在耍我,而我偏偏只能悶聲由著他耍。
“藥人並未開智,緣何短短四年時間,你能成長至此?”他的語氣漫不經心。
霎時間,回憶如潮水般湧進我的腦海,記憶轉瞬回籠——我的心頭一跳,臉色已變。
良久,我才啞聲道:“因為您最初那兩年的啟蒙教育做得極好……”
“四年前,我以為你活不過月餘,才未阻攔藥光。現如今,我後悔了,你說,怎麼辦好呢?”他的聲音,始終輕輕柔柔,不見森寒,未顯殺意。
我抿唇,頜首低眉,不言、不嗔、不怒,可,終還是有懼意的——這個身體已經在他的手上死過了一次,難道歷史將在今天重演?!
“如果我預言,你今日必然斃命于山崖之下,你可相信?”
我只覺眼前一晃,他的人已立於我的面前,他的身影清楚地映入我的眼簾——
一身黑色綢袍,腰間金色長帶,五官精緻出眾,臉上脂粉未施,膚白且細潤無暇,優美的唇瓣,始終隱約含笑,滿面生春,氣質溫潤如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