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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是什麼詭異的弦,我怎麼賠得起?!
我急忙瞄向紫羅蘭,他仍保持靠坐的姿勢,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立刻起身,剛出亭子,就看到藥殷的身影出現了內院門邊。
“師叔,吃藥時間到了,請隨師侄回去!”藥殷徑直走了進來,略微掃了一眼院內景象,未給紫羅蘭行禮,卻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
奇怪!
我下意識看向紫羅蘭,他正直直望著藥殷,面色平靜,臉無慍色。隨後接觸到我探究的視線,明顯一怔,然後居然嘴角上勾,毫不吝嗇地綻出一朵大大的笑花,臉頰上的鳳尾幾欲騰空而出。
“師叔!”耳邊傳來藥殷的叫喚,我急忙收斂心神,偏頭望去,藥殷冷冷地瞪著我,嘴角半抿,難掩不悅。
我頭疼——他果然生氣了。昨晚真是失策啊!好比,你拿著一根羽毛,調戲一隻喜愛撒嬌的貓咪,逗了半天,就是不肯摸摸它的腦袋,順順它的毛,最後直接拍拍屁股閃人了。我不知道別家的貓咪會有什麼反應,但是換作是我,我會直接撲上前……撓死你!
“玄長老與子遲相談甚歡,子遲還有問題想請教長老呢!譬如,她剛才為子遲彈奏的曲子,是何人所做?”紫羅蘭儀態萬千地從軟塌上坐起,接過童子遞上的茶盞,輕抿,沒有看向我們。但是從人稱上,我知道他是對著藥殷說話。我現在才注意到,紫羅蘭的爪子上,居然塗有丹寇,顏色鮮豔偏金,不似單純用鳳仙花染出的。
“剛才那只是毒玄隨性而彈,不算成曲,難登大雅之堂。”我的臉皮再厚,也不敢把剛才的瞎鼓搗叫做“音樂”。
“玄長老特意為子遲作的曲嗎?子遲真是欣喜。”這話說得柔柔糯糯的,竟有嗲意。
我全身的寒毛全部豎了起來!我怒,都跟你說那不是曲了,你欣喜個什麼勁?!
“師叔真是好興致!師侄原只知道師叔文采俊秀,卻從不知師叔還精於音律。”藥殷聲音裡的溫度又低了幾分,已臨近冰點了。
“玄長老真是才華橫溢。她剛才贊子遲‘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男,女子好逑。如人間至寶,可遇而不可求。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又對子遲吟誦‘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說話間,紫羅蘭神態扭曲,姑且能稱其為“神情嬌羞”。
瞠目。紫羅蘭,敢情您就是那傳說中過目不忘,過耳猶識的神童啊!失敬失敬!
突然發現,他明明是在講我,為什麼老是對著藥殷說?!我奇怪地看向藥殷,才發現藥殷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過,始終怒視著我,那眼底的火苗與他臉上的冰冷,真是冰火兩重天啊!
我心一顫,對著藥殷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臉,已經是在求饒了。
那多嘴的紫羅蘭又開尊口了:“玄長老對子遲的頌詞,真是新穎!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他突然停住了。剛才那做作的神態,一下消失不見,他古怪地看向我,但是下一秒,又橫了眼藥殷,態度恢復如常,只是沒再繼續說什麼了。
“師叔需要按時用藥,不然容易舊疾復發。就此別過,縵殊公子。”藥殷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死死瞪著我,沒有看紫羅蘭,更沒有行禮。
我能確定他們兩人早就相識,而且關係是暗潮洶湧了。就是想不明白,藥殷是藥光的弟子,紫羅蘭是藥光的主子,這兩個身份的懸殊大了點吧?!再想想紫羅蘭剛才故作曖昧的態度,莫非這兩個是傳說中的……紫羅蘭真該把自己的號改為“龍陽君”!突然又想到,藥殷似乎對我有幾分動心,難道是紫羅蘭單方面迷戀?可是,好像有哪裡不對勁!看來還需要繼續觀察。
我乖乖地跟在藥殷後面往外走,剛走到門邊,突然想到進門時,被沒收的“寶”劍,就停了步。藥殷立刻察覺到了,也停下,無語地瞪視我。
“子遲公子,請讓您的手下歸還毒玄的劍!”別瞪我,我絕對不是對這裡有所留戀!
之前收走我的“寶”劍的黑衣女子,立刻落了下來,無聲地將劍遞向我。
“慢!”紫羅蘭一個音節,那女子就收回手,拿著劍迅速後退。
幹什麼?大白天想搶劫嗎?!我死死盯著女子,盯著她手上的“寶”劍。
“玄長老,子遲甚是喜歡您的這柄劍,不如就贈予子遲吧!”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了!你有看到過我的劍才怪!何來喜歡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