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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多天的字,為什麼心裡依舊亂如飛絮,甚至一天比一天焦躁。
透過半掩的竹窗,正好能看到屋院外、鼓樓前的那片空地的情景。顏璆正領著數名女子以泥石堆砌祭神壇頂端的火塘,周圍另有數十人,有的在搭建竹木蓬廠,有的在搬運排鼓,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不遠處,幾個稚童沿青石路走著,路過淺沼就停下,然後徒手從濁灘中抓出一條條長蛇,互相對比,似乎在挑選最為粗壯的一條……
不就換一個人當祭司麼,有必要這麼麻煩,非要花費這麼多天時間準備一個祭典,之後才算交接完成——我很想如此嗤笑,然而,笑無法成形。
猶記七日以前——
我自昏迷中醒來,已是翌日晌午,全身刺痛,但卻是安安穩穩地躺在顏煜的屋內,不見任何人的身影,只覺得樓外人聲嘈雜,熱鬧非常。正當我驚疑不定之時,顏璆推門而入,手裡端著一竹筒的飯菜。
“小六將要繼任祭司之職,現在已到祭司婆婆那兒開始‘致清’了。晚些時候,我會把這天大的好訊息昭告全族。你一定要在族裡多留幾日,至少留到祭典之後。這段時日小六都不會回來,你就睡他這兒吧!”說這話的時候,顏璆滿臉喜色。
顏煜……要做祭司了?我腦中混沌,依稀想起昨夜顏煜說得一席話——他說幫我,就是成為祭司,守護宗廟?!
我掙扎地從鋪席上坐起,猛然想到身上的血衣,迅速拉緊被子,戒備地看著顏璆,而顏璆似乎並未發現我的異狀,將竹筒與筷子推放到我的身旁。
“世伯母,我睡過飯點了嗎?我太貪睡了!”我試探地說道。
“沒事,你睡得晚,自然醒得遲。”顏璆笑吟吟地說道。
聞言,我心一驚,卻聽顏璆以無比真誠的口吻說道:“小六師父,真的要謝謝你!原本,按族裡規矩,小六成年的時候,就該繼任祭司之位的,但他遲遲沒有動作,我心急啊!可祭司婆婆說小六尚年幼,不該過早地約束他,還提出讓小六下山修行。後來,小六下山帶回了一個你,我幾乎以為他要放棄修行者的身份了……”
顏璆的感謝,來得突兀,我跟不上她的思路,只能被動地聽她說著:“……小六師父,小六都跟我說了,昨天你與他長談了一夜,他終於下了決心。啊,真是天神佑護!”
我靜靜看著顏璆雙手合什、做出祈拜姿勢,眉心不自覺地皺起……
廊外傳來木頭叩擊的聲響,打斷了我的回憶,我繃直身體,嚴正以待——祭司老太婆又來了。事實上,從那晚我擅闖鼓樓之後,她每日都會來。
出乎我的意料,祭司老太婆始終不提宗廟裡發生的事情,只是與我閒話家常,但我並不認為她是真的毫無察覺,因為她曾指著鼓樓頂上的大鼓,對我解說族規——“異族人窺探族內禁地,圖作不軌,當剝皮示眾,以其皮縫鼓面,三聲鼓竭方絕命”。
祭司老太婆與我相處,大多時間都是她提問、我作答。問題很簡單卻很繁瑣,類似戶籍調查,我不明白她何以突然對我個人這麼感興趣,她越是這麼莫名其妙,我越摸不透她的用意,只能靜待其變。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就見祭司老太婆拄著藤杖走了進來,我慢吞吞地起身行禮,身上的傷口尚未痊癒,但已行動無礙,不知該誇讚夏楓給我的金創的藥效佳,還是我身體的復原能力驚人。
“明天,就是祭典了!”祭司老太婆進門就說道:“今日,是最後一天。”
什麼最後一天,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我的眉攏得更緊了,兀自思索著:明天顏煜就將繼任骶族祭司,然後我就能帶著木盒子回到墨臺妖孽身邊——儘管耽擱了這麼多時日,但一個月的時間剛剛好,並未超出。
“婆婆,您每天都上我這兒串門子,是不是眼瞅著終於能放下祭司這副重擔,心裡特暢快?”我打趣道,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清閒狀。
“丫頭,前幾天你病懨懨的,不能出門,但你現在明明已經能跑能跳了,為什麼還不去找小六呢?”祭司老太婆下垂的眼皮蓋住了她的瞳眸,令我無法探究太多。
我的眼皮一跳,意味深長地直視祭司老太婆,道:“婆婆說笑了,我一直能跑能跳,只是身子見懶,不願輕易動彈罷了。再說了,顏煜現在是在‘致清’,跟閉關沒兩樣,別說我了,就連世伯母都見不到他。”
去見顏煜,我能說什麼?我愧對他啊!我渴望依靠自己的力量保護墨臺妖孽,但我廢物至極,就算我拼命闖過了祭司老太婆的法陣,也拿不到木盒子啊——我不否認我的自私,在墨臺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