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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真快啊。”幾乎在我踏進的瞬間,宇文景睜開了雙眸,儘管他依舊面無表情,但我篤定他看到我的瞬間,眼中閃過了詫異。
“今天是第二十六日,沒有超出一個月的時間。”我自動將宇文景的話反過來理解,他說快,就是嫌我慢了。
“我似乎低估了墨臺府馬車的腳程,原以為一來一回,至少三十日……”宇文景沉吟,隨即,他的目光直接越過我,落到了後方,問道:“怎麼就你一人來?我要的東西呢?”
我極度懷疑宇文景是根據驢車的腳程來計算日子的,但好在他錯誤的計算,為我爭取了足夠的時間。我往前挪了幾步,掏出用防水油紙層層裹好的木盒,口中答道:“又不是很大的物件,我一人就能拿來了。”
“這是什麼?”宇文景看也不看一眼,蹙眉瞪視我。
“你要的東西啊!”宇文景的冷淡反應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禁發懵,急急撥開油紙,將盒子推到他的面前。
“這盒上有她的印信符契……”宇文景表情驟變,直直盯著盒子,卻不肯輕易抬手觸碰,只是聲調出現波動:“為什麼你能拿到它?為什麼她的法咒對你無效?”
“我還想問你呢!明明這個盒子誰都能拿的,你為什麼要誆我呢?”我不滿地抱怨,卻不敢過分大聲,生怕觸怒宇文景。
“誰都能拿?怎麼可能……”宇文景的烏瞳微眯,傾身將手掌懸停在盒身上方,仍遲遲不接觸木盒。
“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幫你帶來了,現在,該輪到你救我的夫君了。”我性急地催促,宇文景的異樣反應令我不安,唯恐遲則生變。
宇文景沒再搭理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盒子,少頃,他的掌下竟逸出墨緇煙氣,如霧繚繞,將木盒纏入其中,約莫一盞茶的工夫,他的額面已佈滿汗珠,雙眉緊皺,面容現出痛苦。
直接將手放上去不就得了,有必要這麼麻煩嗎?!我狐疑地靠近宇文景,不期然的,鼻間嗅到陣陣香味,濃而不濁,是旃檀的氣味。
我依稀感覺熟悉,不由重重吸了一口,然後——
“哈啾”一聲響嚏,打破了整室的平靜。
我正欲拿帕子擤鼻子,餘光瞟到宇文景可能由於突受驚嚇,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一不小心就完全貼上了木盒。
異變,就在下一秒發生了。
在宇文景的手心接觸盒身的瞬間,幾道藏藍的光束突破墨煙的包圍,猛然綻出,眨眼間就驅散了宇文景佈下的煙霧,形成一圈炫目的光暈。
“你幹了什麼……”我的耳邊傳來宇文景的咆哮,原來陰沉如他,也能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啊。
我只是打了一個噴嚏而已——我滿腹委屈,張口欲言,卻驚覺眼前滿滿的都是藏藍的光芒,天地在晃動,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我一頭墮進了洶湧的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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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轉眼的時間,怎麼就跑到外面來了呢?
我搖了搖脹痛的腦袋,確定自己意識清醒,四肢健全,狼狽地站穩身子,然後極目眺望——不遠處,祭臺高聳,殿閣連綿,佈局與“祭月壇”同出一轍,卻更加宏偉壯觀。當下,我的心中一片駭然,差點再度昏厥。
“這裡不會是……祭天壇吧?”我不禁瞠目結舌。
“祈澤宮!我居然又回到這兒了!”一旁剛剛甦醒的宇文景倏地跳了起來,神情激動,衫袍擺動,毫無預警地徑直衝了出去。
“宇文景,你去哪兒?等等我啊!”如今處境不明,我必須緊緊跟隨宇文景。
“現在日不過午,她應該還在皇宮裡……我記得,原來我一直記得啊!”與其說宇文景在跟我說話,不如說他是自言自語,他彷彿壓根沒有注意到我,身形飄忽,一下子就失去了蹤影。
登時,我傻眼了。
“祭天壇就祭天壇,叫什麼祈澤宮,被有心人聽到,會被當成前朝亂黨餘孽的……”我一邊嘟嘟囔囔,一邊貓著身子前行。
雖然不解為什麼會突然摔到這兒,但當務之急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平安地離開——畢竟這兒是皇家禁地,不是我家後院,私闖之過,罪可當誅。
我從沒來過祭天壇,自然不認識路,只是一味瞎轉,避開空曠的廣場,遠離恢宏的主殿,專走偏僻的小道,不知該慶幸這兒的守備鬆懈,還是該得意我的運氣奇好,一路走來,竟然未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