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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堂裡靜靜平放的一具棺木,即是顏煜的臨時棲身之處。
從外表看來,這是一口華麗的描彩嵌金漆棺,面上鑲玉綴彩,繪有敘事性仙人圖長卷,用以寄託逝者歸宿;而棺木的內部,則另藏乾坤——
原本那具不明身份的可憐人屍身已移走另作處理,取而代之的是厚實的被褥和軟墊,棺木側板邊角上繁瑣的雕花間密佈著透氣孔隙,小若針尖,若不湊近仔細檢視,很難看出異常。
當下,廳外的形勢劍拔弩張——
從我的角度,能看見墨臺妖孽袖袍中的雙拳緊握。自他答應帶顏煜一起走的那一刻起,我知道他已經妥協了,他將自己乃至整個墨臺府的命運同我、顏煜、毒瑾、殷……徹底繫結在了一起。他的這個決定下得委實不容易,可以說幾乎是被我強迫的。
若放紫羅蘭進來,棺木內的秘密勢必敗露,可謂全盤皆輸,隨之而來的後果不是我們輕易能夠承受得起的。
儘管懿淵帝已明確下達了旨意,但紫羅蘭和墨臺妖孽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一個是躑躇不前、驚疑不定,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謹遵聖旨,請縵殊公子抓緊時間入內堂吧!”一直旁觀的墨臺遙突然出聲,說話間她已站到墨臺妖孽的身側,面對懿淵帝不亢不卑地說道:
“皇上仁愛,允了縵殊公子的請求,但歷來殯禮上的一切均應以亡者為重,還望皇上憐惜墨臺氏,令寧息侯安穩入土,莫讓他人再來打擾。”
昨個兒顏煜在墨臺府失蹤一事,墨臺遙應已然認定與墨臺妖孽脫不了干係,但她愣是忍住沒找墨臺妖孽對質。她現在開腔,意思很明顯,除了表達對懿淵帝頒出聖旨唆使紫羅蘭鬧場子的不滿之外,還要懿淵帝保證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這也說明她選擇站在了墨臺妖孽這邊。
當著院中那麼多人的面,懿淵帝自然爽快應允,還說了一通安撫人心的話,末了卻不忘用眼神暗暗催促紫羅蘭儘快行動。
待紫羅蘭慢吞吞走到廳門前,墨臺妖孽方才側身讓開,站到了離懿淵帝丈許的位置。他的這個動作看似隨意,但恐怕他的心中已做出最壞打算,一旦東窗事發,他會不顧一切先擒住懿淵帝。
紫羅蘭終於還是走了進來。他肯定已察覺到懿淵帝與墨臺妖孽之間暗潮洶湧,但苦於無法脫身——當然,他這算是自作自受,還真怨不得旁人。
兩名護衛領著紫羅蘭入內堂,我攔住了欲上前的護喪人,暗暗向毒瑾遞了一個眼色,一前一後跟了進去。
紫羅蘭定定站在棺木前,兩護衛分別守到棺木的首尾處。
“開棺吧!”紫羅蘭邊說邊掏出絹帕,掩住了口鼻。
沒人有所動作,內堂中眾人均默默站在原地。
“你們怎麼……”紫羅蘭狐疑地抬眼。
“那具屍身又是被泡水又是被幹曝,你自問有膽量看上一眼嗎?”我靠近紫羅蘭身後輕聲說道。
“你……毒玄?!”紫羅蘭飛快轉身,如黑曜石的雙眸發出異彩,滿面是掩不住的驚喜,他道:“你這是易容了嗎?我就料到墨臺燁然定是將你藏了起來!難怪我派出去的人都沒尋到你的蹤跡。”
“是,你無比英明!既然人你已經看到了,就快出去向皇上交差吧!”我敷衍地回道,現在顯然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你是要離開皇都對不?我要跟你一起走!”紫羅蘭一把抓住我的衣襟,以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
“祖宗,我現在是要逃命,不是去遊山玩水,沒法帶上你啊。”我幾乎不加思索地回絕道。
“那殷呢?”紫羅蘭立時面露不善,聲音也拔高了不少:“我就覺得殷昨晚怪怪的,一回府直奔東燁苑跟皇子爹爹一起呆到了半夜,之後大清早就出了門,卻不是來墨臺府,而是打算出城。你說,你是不是打算帶殷一起走?”
聞言,我不禁滿臉黑線——我確實是跟殷約好了在途中匯合……這樣居然都會被紫羅蘭發現,只能說,在某些方面,他有著近乎bug的直覺。
我沒有矢口否認,而是好脾氣地解釋道:“殷跟你不同,他的性子恬淡,未必適合留在紛亂的皇都。”
“你只曉得為殷考慮,你可知道先前我跟你這樣那樣的事兒,早就被傳得沸沸揚揚,我的名節已是受損,而方才我公然那麼一鬧,你覺得皇都還會有我的立身之所嗎?”紫羅蘭有些咄咄逼人。
“你的孃親可是左相大人,她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想到今日一別,今後恐難再見,我繼續耐著性子安撫他。
“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