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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今年堰都的春來得較晚年要遲一些,冬雪消融,早春的紅梅悄然綻放枝頭。長亭湖畔,霧靄縹緲,隱約可見一隻畫舫慢悠悠駛向湖心。
“……恭王女終是鬥不過聖上啊,苦心經營多年,這還未翻出個波瀾,就落得個幽禁封邑的下場,恐怕……”命亦不久矣。
畫舫上,一方桌,一壺茶,三人圍坐。
說話的,是墨臺遙,歲月並未在她的娃娃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她的一雙美眸清明,斂著淡淡的嘲諷與唏噓。
“得虧她能堅持這麼多年,最大的依仗無非是手中握有的國中半壁經濟命脈,說起來真要感謝某位公子的慷慨相贈。”同桌的冉燮絮斜睨墨臺遙,眼中意味深長。
相比墨臺遙的光澤圓潤,這些年冉燮絮越發得清減消瘦,唇邊的法令紋深刻,使其原本就嚴肅的神情更添厲色。
“是夠慷慨的!一夕之間,將一切拋下,親族、地位、責任……罷了罷了,能夠恣意活著就好。”墨臺遙應景地嘆了一聲。墨臺燁然當初詐死,卻偏偏給她留書一封,就是為了拉她下水,讓她善後。儘管懿淵帝疑心難消,但遍尋不著真憑實據,倒也拿不住墨臺府的短處,只是暗生嫌隙,不再重用。這一點對墨臺遙來說卻是不痛不癢,本來她走的就是中庸之道。
“你們墨臺氏是佔盡了便宜,當然恣意了!”冉燮絮冷哼,叫她如何不怨不忿呢?!
想那事發當年,她的大小兒子同時失蹤,更有傳聞他們是投湖自盡,與此同時,墨臺府送殯途中遭遇走水,儀公子意外身故。與墨臺夫人有關的男子接二連三出事,一時之間各類流言四起,其中又以“痴情男兒追隨鬼妻赴黃泉”殉情之說居多——要說墨臺夫人與儀公子是換過庚帖、拜過天地的夫妻,儀公子為妻殉身,那是秀恩愛,那是佳話,但她家未出閣的兒子們跟那墨臺夫人算怎麼一回事兒,暗通曲款?!悖德私通??!!
儘管左相府積威難犯,但堵不住悠悠之口,詆譽傳聞層出不窮,甚至還被編排成了悽美婉轉的愛情話本,廣為流傳,風靡全國。冉燮絮在遭遇連續打擊後,又苦又急又氣,很快就臥床不起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他們自己做出了選擇,無論結果如何,至少後半生不會空餘遺憾。”一直安靜陪坐在旁的,是冉燮絮的正君,當朝淑皇子殿下。
淑皇子算是當年少數知情人之一。冉燮殷離開堰都前夜,曾跪地同他拜別,儘管不捨父子分離,但他希望自己的孩兒能獲得他年輕時覬覦卻不可得的東西,那份可遇不可求的最熾熱最美好的情感。他看著妻主冉燮絮一日比一日憔悴,終是心有不忍,偷偷對她說出了真相。
於是,冉燮絮是打落牙齒加血吞,有苦說不出。經年以後,她收到了輾轉傳回的平安家書,心中五味雜陳,對墨臺氏,始終是意難平。尤其是那個墨臺夫人,冉燮絮只要想到她,就不由自主地咬牙切齒,真真是恨不得扒其皮、抽其筋、飲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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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毒玄,自然不知道她的便宜丈母孃正條件反射般又一次在心底將她祖宗十八輩挨個兒問候個遍。此時的她,正手握一根掃帚棍,橫眉豎眼在山林間叫罵。
這些年,毒玄遠離了提心吊膽、朝不保夕的生活,帶著一群美人遊山玩水,恣意快活。到了去年,想安定下來了,就尋到了南邊這處山清水秀、民風淳樸的小鎮,對外取“毒”的諧音“杜”作姓氏,購置了府宅、鋪面跟良田等,搖身一變成了舉家遷徙、薄有家財的杜員外。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有了兩閨女加一兒子,墨臺燁然和冉燮殷的肚中另有兩娃。
大女兒杜康,是毒瑾所出——毒玄做夢都想不到,她的第一個孩子居然是從毒瑾肚子裡蹦躂出來的,當然,其他人就更想不到了。當年離開堰都不過兩個多月,毒瑾就出現了害喜症狀,他沒主動說孩子母親是誰,毒玄也沒多想,大家嘴上不說,心中卻早已認定這孩子來歷不明。然而,杜康一出生,毒玄就意識到不對了,因為那嬰孩竟全身帶有異味,是濃郁的草藥味,而且嬰孩的ti液,連血液帶口水、鼻涕、眼淚什麼的,均能使人麻痺甚至昏迷……作為親爹的毒瑾亦無法隨意近身。毒玄後知後覺憶起毒瑾帶她逃離申屠瘋子後,她在昏迷期間似乎做過春夢……不消說,杜康篤定是她的娃兒了,別人沒法子照料,於是她就親自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