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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給恭王女、墨臺氏跟冉燮左相的同時,不覺得自己放過了一個很關鍵的人嗎?”我委婉地把話題帶回去,只為驗證心中的猜測——那個見死不救的人,那個推波助瀾的人,那個真正得益的人。
“難道你在懷疑我?”毒瑾面露薄怒。他的五官天生妖嬈,說通俗一些,就是怎麼看都像不安於室的狐媚子,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張臉猛然肅起,竟讓人感到颯颯殺氣。
“當然不是。”否認的話語脫口而出,我正色道:“你一心渴望脫離門派,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即是公孫丠,你何嘗忍心毀去呢?”
一如我決定握住墨臺妖孽的手的時候,帶些焦慮,帶些彷徨,但是更多的是對新生活的期待——那樣的心情,我怎會不懂?!
“毒瑾,你曾說我們倆同病相憐,那麼,如果說這世間真有什麼人可以瞭解你,那人必定是我。以前在門派,我覺得外面的世界距離好遠,根本看不見出路,因為想得太多,所以不敢輕易逃離,而現在,好不容易擺脫藥光了,前方依稀有路,卻又看不見光……我好不甘心啊,我想要的不過是平平淡淡的生活,這個願望奢侈嗎?”我越說越精神,越想越火大,一掃先前悲涼的心境,抓住時機挑撥鼓吹:
“你與其費神想象自己會如何死,不如好好規劃將來的生活,趁著還能自由行動的時候離開你的主子,離開皇都吧!哪怕只有一絲希望,都別放棄,即使遍體鱗傷也掙扎著走出一條活路,不為任何人,只為你自己!”
毒瑾目不轉睛地凝睇我半天,語氣放緩了些:“你……是好人。”
這話我聽得頗為受用,好人自然會有好報的,我滿心期盼毒瑾能因一時感動而放我離開,但他冒出的下一句卻讓我麵皮微抖:
“跟公孫丠一樣的好人!她明知我只是在利用她,仍無條件地對我好,她說她會等我真心接納她,但她走得實在太早,我還來不及報答她的恩,也沒有還她的情。”
“那個……”能不能別把我與公孫丠放在一起,我比較喜歡長命百歲。
“可是,”毒瑾美眸一眨也不眨,直白地說道:“毒玄,你真的清楚自己在跟誰人抗爭嗎?已然身陷囹圄的你不管說什麼都不具說服力,也許你自詡運道足,不但享受墨臺氏的庇護,還得到冉燮府兩位公子的垂青,甚至連性空求解的顏先生都對你……”
毒瑾的話嘎然停住,目光從我身上移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接道:“我現在等的是奇蹟的發生,反正還有時間,我能一邊泡澡一邊等……”
話說得很溜,慢半拍注意到毒瑾好像提到了什麼“顏先生”?!很陌生的稱謂,但是莫名惹人在意,我不禁潤了潤唇,小心翼翼地問道:
“請問,你說的顏先生,是我認識的那個不諳世故不明狀況不讓人省心的顏姓某人嗎?”
毒瑾沒理會我的提問,轉身收拾食具。
“應該不可能……他現在應該遠離皇都了,不是嗎?我交代得很清楚,他不可能沒聽懂的,不是嗎?何況他稟賦異能,尋常人根本無法阻攔他,不是嗎?”每說一句,我都反問一聲,不是真的指望毒瑾來回答,只是試圖平復內心的不安。
毒瑾聞言輕嘆,道:“毒玄,你現在怎麼還有心情擔心別人?”
“那個哪裡是‘別人’?那個是我的徒弟、我的債主、我的……家人啊!”心頭一緊,我幾乎是喊出來的,困在缸內的身體開始掙動。
我對顏煜的感情,並非對他外貌的迷戀,也不是對他心有愧疚,只是很自然地將他納入我的羽翼下,然後全心全意地守護他——請相信,我比世上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幸福!
“你放心,顏先生很好,他……在宮裡會越來越好的。”毒瑾終於肯對上我的眼眸,似在探究我的想法。
“宮裡?”為什麼……心神大震,大腦霎時空白。
“我也是剛聽到訊息,就在你來這兒的那晚,顏先生出現在宮裡,他向皇上求了一願。”毒瑾緩緩說道。
“求願?”宛如一隻學舌的鸚鵡,我只會傻傻重複毒瑾的話。
“願墨臺氏與墨臺夫人無罪,皇上當場就允了。”
我費了好大勁才吸收毒瑾的話,一股氣血湧上大腦,喃喃:“原來如此!原來她連這個都算計進去了……”
缺失的拼圖碎片終於找到,環環相扣的謎題迎刃而解,可我感覺不到輕鬆,喉口發酸,我艱澀地問道:
“那麼,代價呢?皇上特赦的代價是什麼?”
“留在宮裡,顏先生放棄修行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