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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各軍,一個時辰之後,全力攻打荊州北城!”
石鎮吉興奮道:“遵令”
站在荊州南城上的吳文熔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閤眼了,心裡又是苦澀又是悲涼,沒想到崇倫為一己私利,視軍國大事如兒戲!
吳文熔從武昌坐鎮荊州之前就與崇倫商量好,他在荊州消耗長毛兵力,崇倫派遣小股兵力偷襲長毛糧道,等到長毛精疲力盡後,崇倫就率大軍攻擊長毛大營,與吳文熔裡應外合殲滅荊州城下所有長毛!
沒想到崇倫不但不侵擾長毛糧道,連糧草都拒絕運往荊州!
“大人……北……北城破了,末將護您……出城吧!”從北城敗退的參將胡明狼狽的找到吳文熔。
吳文熔聽著逐漸接近的喊殺聲,苦笑不已,搖頭道:“跑不了了!前後全是長毛!”
胡明大喜,心道:看樣子總督大人想要投降!“大人,那咱們……投降?”
投降?吳文熔從沒有想過,他十八歲中秀才、二十二歲中舉、二十八歲中進士,歷任翰林院庶吉士、編修、禮部侍郎、刑部侍郎等官職,可謂深受國恩,怎會降賊?
吳文熔緩緩的拔出早已準備好的佩劍,大呼“吾受國恩,唯有以死相報!恨未能見反賊被平滅之日,四海清平之時!”自刎而死。
胡明目瞪口呆看著躺在地上抽搐的吳文熔。
衡陽
陳世杰本是個桂陽州的小官,與曾國藩在北京時有過一些交往,他聽說曾國藩在衡陽辦團練,就專門前往衡陽投靠,曾國藩也挺看重他,任命他為幕僚,主管謀略和人才的選拔。
郭嵩燾對陳世杰抱怨道:“湘軍已經訓練半年有餘,勇丁倒是好找,可是這能率領兩三千人作戰的統領以及一大批得力的營官卻難找!”
郭嵩燾自從上次在南昌打了敗仗,第一次經歷戰陣的郭嵩燾被血肉橫飛的情景嚇得半死,什麼周亞夫之類的勇氣不翼而飛。他本來就不像李續賓那樣利祿燻心,一心想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他還沒活夠!什麼也不奢望,還寫了一首詩給江忠源發牢騷:
覓得疲驢試短衣,尺書屢召敢頻違?此生戎馬真非發,半夜星辰尚合圍。
他不顧一切的私自逃回湖南老家,沒幾天就被曾國藩派兵抓來衡陽,繼續當差。
陳世杰也沒什麼好辦法,於是看向曾國藩,誰知曾國藩卻津津有味的看著一本舊書。
陳世杰與郭嵩燾對視一眼,全都圍了上去。
原來這本書是戚繼光寫的,
曾國藩見他們不明所以,哈哈笑道:“這可幫了我的大忙!”
郭嵩燾問道:“這是前明大將戚繼光寫的兵書,只是他打的是倭寇,,與我們所要對付的反賊並不相同,滌生你要三思而後行!”
曾國藩指著兵書的一段話念道:“新募之勇:第一,切記用城市油滑之人,但觀面目光白,行動伶便之人便是;第二不可用奸巧之人,那些神色不定,看見官員也毫無懼色之人便是。最可用之人就是鄉野老實之人,這些百姓黑大粗壯,手面皮肉堅實,有土做之色。
這不正是教我們湘軍也招納那些窮山惡水之地的百姓!那些有衙門氣的人,全都不收用。”
郭嵩燾馬上深有感觸,想起南昌城的噩夢,佩服道:“滌生說的對,當初南昌之戰,率先逃跑擾亂軍心的都是平常偷奸耍滑之人,忠心護主的也是那些平常表現木訥之人。”
說完又補充道:“湘軍的招募可以由大帥挑選統領,由統領挑選營官,由營官挑選哨官,哨官挑選紳長,什長挑選勇丁,這樣每一級都直接由上官來挑選,下即便對上級感恩戴德,也能聽從其指揮,到了危急之時便能甘願赴湯蹈火,這樣就可以避免發生在南昌城下的情況,突然遇襲就驚慌失措,建制散亂。”
曾國藩點頭而笑,心裡打定主意讓郭嵩燾安心的做一個幕僚,再也不讓他到前線指揮作戰。
塔齊布匆匆忙忙的來到屋裡,對曾國藩跪下,磕頭道:“請大人開恩,饒過鮑超一命!”
曾國藩上前扶起塔齊布,溫和道:“智亭,有話慢慢說,你已是二品副將,怎還如此孟浪!以後定要學習禮節,否則平白讓人看輕”
塔齊布感動道:“謝大人訓誡,末將有一事相求,請大人恩准!”
曾國藩嚴肅道:“什麼事?你說,能辦到的我一定答應你。”
塔齊布將來意如實道來,“末將手下有個軍官叫鮑超,他是與末將一起從綠營投奔大人的,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