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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雖有小七護他,誰能保證以後?這世上事,從來都是“世事難料”。
靠天靠地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李恩義不信任何人,唯信他自己。
即便是小七,他雖感慨她天真單純,也不得不承認,他利用了她。
若是有一日她反應過來,不再理會他,而他卻將一切都寄託在她身上,習慣了被她護在身後,依靠她衣食住行,像個纏繞在松木上的菟絲花,若是失了依仗,他又該如何自處?
李恩義想到這些的時候,總會自嘲一笑,大概是後宮待久了,思考方式也跟后妃一樣了。
可是,真的好累啊,若是有大樹誰不想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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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忱看著他正在纏繞一根根細細的經線,乳白色,細若髮絲,又韌性十足,是從某種植物的樹皮上抽取出來的。還有魚骨做成的針尖,根根排列。
“這有什麼用?”卓忱沒話找話。
李恩義看了眼窗外,意有所指:“但願用不上吧。”
從日落到天明,屋外不斷有人禱告祝佑。
卓忱進出幾趟,又回來,說:“你說我要是告訴她們你就是個小騙子,她們會怎麼樣?”
李恩義不以為意:“義父,這對你沒有好處。”
卓忱雙手背在身後,朝屋外的天空看看,又看向他,有些心煩氣躁道:“女人產子都是這麼麻煩嗎?”
同八歲的孩童討論這個顯然並不合適,但是在卓忱眼裡,從未將李恩義當成孩子。
他雖長了一張貨真價實的娃娃臉,可是卓忱更願意相信他是個長了孩子面孔的侏儒。
真正的孩子不可能有這般心計,也不可能有一雙叫人討厭的飽經世故的眼。
卓忱對此深信不疑。
直到後來,隨著時間推移,李恩義在十幾歲的年紀瘋狂抽條,長的挺拔,精悍,成為一名真正的男子漢。
卓忱總會忍不住碎碎念,“你小時候怎麼那麼少年老成?是忘了喝孟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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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祝禱聲越來越多,直到譚大夫人也跪在他的屋門口。
李恩義嘆口氣,拿起他早就準備好的箱子,出了門。
小七從昨日就坐在屋頂上,一晚上過去也沒離開,李恩義過去,她才從屋頂上跳下來,同他一起進了屋。
作為一個太監,婦女之友,他知道關於女人的很多事,環肥燕瘦的女人裸、體在他眼裡也見怪不怪。
屋內接生的女人並不是專業的穩婆,不過是生過孩子有些生產經驗的親眷。可女人產子鬼門關上走一遭,真的遇到難產的,也只能看產婦的命了,她們也無可奈何。
大娘子經過一.夜的折磨,面如金箔,看上去出氣多進氣少,只吊了一口氣。
許多女人都哭了,低聲說:“我就說大娘子吃的太多了,女人吃多了不好生產,都怪我,應該攔著點的。”
懷孕的人容易餓,真的饞了,旁人也不好硬攔著不讓吃。
自由城水土養人,曾經面黃肌瘦的女人們都養的面色紅潤。短短數月,少女們眼瞅著往上竄個子,個頂個的水靈活潑。
“現在也不是胎兒大的問題,是孩子腳踩蓮花生不出來啊!”
孩子腳朝下又稱腳踩蓮花。
李恩義的出現,讓女人們看到了希望,又讓這些人心生惶恐,不安道:“怎好汙了大祭司和神使大人的眼,這種汙穢之地,倆位大人不該進來啊!”
李恩義看一眼大娘子:“人都快死了。”
女人一愣。
李恩義走到近前,探了大娘子的脈:“要麼一屍兩命,要麼搶救一把看能否活一個,你們自己選?”
眾人一愣過後,紛紛落淚:“求大人救命!救救我可憐的嫂子吧!”
李恩義:“閉嘴,出去。”
他不由分說。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得不退了出去。
鬧哄哄的屋子總算清淨了些,空氣似乎都流通了許多。
李恩義捲了袖子:“小七,將東邊的窗戶開啟,看不清。”
小七走過去,屋外有人行走,見到她後,立刻遠遠避開。
大娘子似乎清醒了些,虛弱道:“大人,保我兒子!我要他活!”
小七忽然探過頭,滿是疑惑:“要是個女兒呢?”
大娘子停了下。
李恩義瞥了小七一眼,揭開大娘子的裙子,產道口孩子的一條腿已經露了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