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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去蘋果園,大多數水果已經套上袋子,不好看。還沒套袋的幾棵樹,果子也小小的,青綠色。沈安若仰著頭睜大眼睛想找摘幾個漂亮的回去作紀念,突然聽程少臣在她背後幾米的距離細聲細氣地說:“別動,有蛇。”
她那一瞬間覺得呼吸停止血液凝固,也不敢回頭,緊緊閉了眼,顫顫地問:“在哪一邊?”她簡直要嚇哭了。
沈安若能感覺到程少臣慢慢走近她,她安心了不少,突然他拍她一下肩膀,沈安若尖叫一聲,彈起來,轉身跳進他的懷裡,死死地摟著他的脖子,簡直要勒死他。
程少臣樂得不行,一邊輕輕拍她一邊笑:“膽小鬼,逗你玩呢。”
沈安若又氣又窘,並且驚魂未定,全身發軟,仍死死地抱著他不鬆手,並且使勁捶了他很多下。程少臣只好打橫抱起她往山下走,路上遇見果園的主人,朝他們豪爽地笑:“年輕人,真浪漫啊。不過這麼熱的天還抱那麼緊,不怕中暑?
“她腳扭了。”程少臣鎮定地說。
山上有一處峭壁,十幾米高,山下有水流過。程少臣抱了她站在離邊緣不足一米的地方站住,作勢要扔她下去,沈安若縮了一下。
“你怕什麼?你不是不恐高?”
“但是你恐高不是?稍稍頭暈眼花一下,我就要遭殃了。這高度大概死不了人,只能把人摔成傻子,更可怕。”
“那給你兩個選擇吧。回去後跟我去登記,不然我真的把你丟下去。十秒鐘,快點決定。”
沈安若緊緊地勒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說:“快扔快扔,看看咱們倆是不是會一起掉下去。”
程少臣退後了幾米,真的鬆了手,險些讓她摔跤。沈安若揪住他的衣領才站穩,順便踢了他一腳。
“你還真不是正常女人。按說哭著鬧著要名分這種事情,應該由女人來做比較合理吧。”
“我是誰啊,我是聰明優秀的程先生打算娶兩次的女人,你怎麼能把我跟那些平凡普通的女人放在一起比較。”
“你拍馬屁和自我吹噓的水準都不怎麼高,我聽得一點也不舒服。”
晚上沈安若照例換了床睡不好,而另一側的程少臣睡得安靜乖巧。
氣溫不算太高,開著窗,但是沒有風,空氣很悶。
他倆一直有一些很相似的習慣,比如不喜歡空調與風扇,不到熱得受不了時,能不開就不開,這也算溝通障礙之外難得的一致。
她翻個身,碰到程少臣,覺得黏黏的,摸一下,他睡出一身汗,額頭、脖子都是溼的。反正也睡不著,沈安若爬起來,拿了枕邊的扇子,藉著月光替他扇著涼風。
“有時候你真像我外婆。”程少臣不知什麼時候醒了,嘟囔了一句。
沈安若覺得自己龜毛被捉現行,很無趣,丟開扇子重新躺下。
他甚少提家人,但她印象裡對這位不曾謀面的外婆似乎甚為熟悉。她問了一句:“老人家何時過世的?”
“很久了,初中三年級。腦溢血,很突然,我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這樣也好,不會受很多苦,就一下子。”
“我爺爺也是這個病過世的,也是我初三的時候。”沈安若看天花板,其實什麼也看不清,她有點感慨,“最近有好幾個相熟的朋友都出事了,癌症,車禍,還有遇劫的。我上兩週一共去了三趟醫院探病。活著可真不容易。”
她都漸漸有了睡意,又聽見程少臣說:“你師兄最近也住院了。你知道嗎?”
“誰?”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江浩洋。”
這名字每次從他嘴裡說出來,感覺都極其怪異。沈安若停了一下說:“哦”。想了想又問,“你怎麼知道的?要緊嗎?”
“沒你其他的朋友嚴重。”他直接忽略她第一句話。
沈安若不再做聲。
“你明天要不要早點回去看他?”
“好。”
“我們上午走。”
“你明天不是在這裡還有事嗎?你按原計劃留下吧,我可以自己回去。”沈安若翻身背向他,決定睡覺。
大概過了很久,沈安若半睡半醒,有點迷迷糊糊,聽到程少臣不冷不淡的聲音,似乎在自言自語,但低低地傳進她的耳朵:“氣焰囂張。”
她本想裝沒聽見,但睡意已經全無,索性回身蹬了他一腳:“你找碴啊。以前你跟某位紫嫣小姐花前月下時,我說過什麼沒?”
“你亂栽贓,誰跟誰花前月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