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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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氣味永遠地印在腦海裡, 這也許是鵬程的身體,留給她的最後一點紀念……
“怎麼了?嫌我沒擦乾淨嗎?”笠傑奇怪地盯著妹妹反常的舉動,難道爆炸和鵬程的離世,刺激得她精神不正常了?
“呀!”林子一聲驚歎,發現好久未見的笠傑,突然坐自己的病床邊。手上還握著剛剛擰乾的毛巾,她悶啞的聲音像只破鑼,“哥!你怎麼會回來的?”
發現妹妹見到自己的反應還算正常,笠傑才放心地憨厚一笑,“這麼大的一件事,到處都在風傳。弄得四處人心惶惶,我一聽到訊息就趕回來。現在車站,路口都查得好嚴,差點就回不來了呢?” 。 想看書來
一天死去一點⒄
“我剛才去太平間,看過鵬程了。”他的語氣一轉,低沉而悲愴。鵬程!他的心猛然一顫。雖然倆人的關係一直稱不上友好,可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夥伴,眼睜睜地就這麼沒了,他心裡也有種說不出難受。
林子一聽,別過頭,小嘴深深一癟,牙齒緊咬住下唇,又開始忍不住低泣。
笠傑頓時後悔了,現在,在她面前提‘鵬程’二字,無異於是故意刺激她脆弱的神經。彷徨之中,他抓耳撓腮的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妹妹,只得低頭又搓了把毛巾,幫她拭了拭臉上的淚水。
“別哭了!”粗魯的嗓音下,他的動作卻異常的溫柔,“人死不能復生。如果他知道……”
“你說誰死了?鵬程哥沒死!”林子忽地扭過頭,半跪起身,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嘶啞的吼起來,“我昨天還和他一起逛街來著,他還買了個戒指當眾向我求婚……”
她一抬左手,好像是為了炫耀那枚意義非凡的戒指,可一見無名指上那血紅如玉的戒指,又愣住了……
這反覆無常的舉止,讓笠傑的心如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他想伸手摸摸林子的額頭:她該不是傷口發炎,給燒糊塗了,才胡言亂語吧!
“對不起,你們不能進去,病人的精神,大多數都還很糟糕,他們需要休息……”
“沒事的,我們挑幾間病房,只稍稍停留幾分鐘,不會影響他們休息。”
門邊爭執的話音剛落,一個乾淨利落的女記者,不顧護士的強烈反對,閃進了他們的病房。她身後更是高視闊步地跟著一位身材魁梧,肩扛攝像機的攝影師。
“我是XX臺第一現場的記者啟迪,正在人民醫院,對昨天發生在西貢路公共汽車爆炸案中,受傷的部分群眾進行現場的採訪報道……”女記者就像背書一樣,根本不管病房內其它人的感受,直面攝像機流利地說完開場白,就迫不及待地轉過身,站在林子的病床邊。
見林子年紀尚輕,額頭和手臂又都受了傷。過分傷心的眼睛更是圍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皮也紅腫得變了形,料想她必然在這次爆炸中,不是驚嚇過度,就是失去了親人。自以為找到了一個最好的採訪物件。
“你好!看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請問,你還記得昨天爆炸前後發生的一些情況嗎?”女記者長長的話筒向林子面前一伸,笠傑早已是面露慍色。
林子垂首不語,剛剛擦乾的眼眶又禁不住溼潤了。昨天的情況,她當然記得,每一幅悽風苦雨的畫面,每一聲肝腸寸斷的呼喚,還有鵬程從早上醒來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張笑臉,她都歷歷在目,想忘,也忘不掉……
她悽悽切切地模樣,讓女記者更是咬定,她身上肯定有很多可以挖掘的故事。於是,女記者放低姿態,輕聲細氣地追問:“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是不是因為在這場爆炸中失去了親人?”
“你他媽的給我滾出去!”笠傑劈手奪過女記者手上的話筒,怒不可遏地砸在地上。心裡窩著的一團火,正愁無處發洩。這女記者變本加厲的問題,更是在挑釁他的忍耐極限。“你是來採訪的,還是來揭人傷疤的?你到底有沒有職業道德?”
笠傑不管三七二十一,嘴上不停地嚷著‘滾,快滾!’他粗野地手腳並用,連推帶擠,在周圍護士和病人大快人心的笑臉中,把這兩個不速之客,趕出了病房。
“真倒楣,第一次採訪就碰見個二百五,大傻冒。” 灰頭土臉的女記者理理自己的妝容,忿忿不平地罵完,又憂心忡忡地喃喃自語,“真希望家裡的人不會看到,尤其是啟程。” 電子書 分享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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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還沒嘀咕完,病房的門又被一臉鐵青的笠傑拉開。他二話不說,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不長眼地用力丟來。
“哎喲!”女記者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