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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讓我大吃一驚,住院還不到一個星期,就用了一千五百多,除去谷裕交的押金,我又補交了一千多。怪不得人都說貧窮人家最怕生病,醫療的費用真是讓人難以承受,我又拿了三百塊給谷裕作生活費,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星期五一大早,我和父親搭乘一輛載水泥的農用汽車回臥牛鄉,本來谷裕也很想回家,我考慮到他們週末要補課,怕耽誤他的功課,就狠心沒讓他和我們一起回去,就為這事那小子還悄悄的掉了一場眼淚,後來才知道沒讓他回去是很明智的。
臥牛鄉離縣城有八十多公里,由於路太爛,沒有公交車去那兒,能搭上農用車就很不錯了,當時正值初夏,豔陽高照,天氣悶熱,父親坐在駕駛室裡,我和三個農民坐在車後的水泥袋子上,頭頂烈日,汗流如注,一路劇烈的顛簸讓我們身上沾滿了水泥的粉塵,四個人臉上都成了地圖,大家也不介意,互相開著玩笑聊解了旅途的寂寞。
車開到了臥牛嶺,再翻過一座山就到臥牛鄉政府了,由於坡路較陡,汽車爬起坡來很吃力,尾部吐著濃濃的黑煙,可憐地呼叫著緩緩向上爬。這時一輛手扶拖拉機發瘋一樣從上面衝了下來,在拖拉機上坐著的幾個人此起彼伏地發出絕望的尖叫聲,顯然拖拉機已經失控了。汽車根本來不及躲避,被拖拉機猛地撞上,沿著路邊的山坡滾了下去,我被巨大的衝力甩出了汽車,然後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好像過了很長時間,我感覺耳邊很嘈雜,慢慢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躺在父親懷裡,他老人家哭得呼天搶地,淚珠不停地滴在我臉上,我很快清醒過來,撞車那一瞬間的畫面又出現在腦海之中。
我緊張地上下看了看父親:“爸,你怎麼樣?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你別哭了,我沒事兒!”
父親驚愕地看了我好一陣,臉上掛著淚水,象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嘴裡反覆地念叨,“我兒子醒了!我兒子醒了!……”
我坐了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氣,感覺呼吸比較順暢,然後我伸了一下胳膊,接著又站起來踢了踢腿,除了頭有點暈外感覺不到有任何疼痛,我急忙檢視父親傷到哪兒了,父親說他只肘部擦破了一點皮,還有就是衣服被掛了一條口子。這下我就更加放心了,在原地跳了兩下,真的沒有受傷!
雖然這兒是土坡,但坡度較陡,汽車經過幾次翻滾後還是面目全非了,拖拉機撞在汽車上緩衝了一下,司機把它安全的停了下來,車上的人全都安然無恙。要是沒有農用車的阻攔,滾下山坡的就應該是他們了。倒是農用車上的人當場就死了一個,重傷兩個,司機摔斷了手臂,屬於輕傷。
救援的人把我從水泥袋中拖了出來,看到我沒有任何反應,全身都是水泥,景象極為可怕,都以為我見閻王爺去了。我幸好是被甩在水泥袋上,減輕了撞擊力才沒有受傷。當時救援的人要把我抬到鄉衛生院去搶救,父親哀號著把我緊緊地摟在懷中,不讓任何人碰我一下,舉止已近乎瘋狂,可以想象老人家當時受到多麼沉重的打擊。形勢如此兇險,我和父親竟然均無大礙,我不由得在心裡再一次感激上蒼、叩拜神靈。
我昏迷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醒過來,這時救援工作已經接近了尾聲,有一些人在清理汽車的殘骸,還有一些旁觀者在那兒議論紛紛,特別是我醒來後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他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聽見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說:“你看那小夥子,死了又活過來了,還精神抖擻的,你說怪不怪!”
另一個男子的聲音說:“你不懂就別亂講,他剛才只是昏過去了,不過他和那老頭兒好象是車上受傷最輕的,這家子人也真是福大命大!”
看著汽車的殘骸和地上的幾攤血跡,我心裡開始感到了後怕。
突發的車禍並沒有阻擋我們回家的行程,在大難不死的情況下,我們更加歸心似箭,急於向家裡的人報平安。路邊有一個小水坑,我捧了兩把水急匆匆地洗了洗臉,撣去身上的水泥,找到行李後和父親又開始趕路了。從臥牛鄉政府到黑牛村還有十多里長的山路,我和父親邊走邊歇息,下午四點過才回到家中。
母親和姐姐坐在門前的樹陰下納涼,谷勤一邊織毛衣一邊陪母親說話,我家的大黑狗伸出長長的舌頭趴在她們的腳邊,好一幅安靜祥和的夏日農家畫面!三年來一直思念著的親人和溫暖的家出現在眼前,我心情異常激動,隔了大約一百多米遠,我就扯著嗓門喊了起來:“媽,姐姐,我們回來了!”聽到我的聲音,母親和谷勤都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喊“谷豐!”大黑狗搖頭擺尾地向我跑過來,我蹲下身子,它一下就撲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