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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爹爹只是小恙,諸位長老不必擔心,如今爹爹已歇息,大家先回去吧。”
眾長老聽寇元傑這般一說,自然不敢再強見寇焱,項飛雲指著舒青虹問:“她怎麼處理?”
寇元傑沉吟道:“交給我好了,我來處理。”眾長老正愁舒青虹是個燙手山芋,殺之不敢,放之不甘,不知如何處置才好,見寇元傑主動攬下,自然求之不得,立刻將舒青虹交給了他,然後紛紛告辭離去。
寇元傑示意兩個教兵將舒青虹押到府衙後的牢房,魔門佔領府衙時將牢房裡的犯人全都房了,如今牢房中空無一人,顯得尤其陰森。兩個教兵點亮牢房中的燈籠,才稍稍驅散了牢房中的森森寒意。他僅留下一個教兵在牢房外看守,打量著舒青虹臉頰上的水仙花,突然問道:“幾年前有個女老千在江南一帶神出鬼沒,與千門公子襄一起做下幾件大案,就是舒姑娘吧?”
舒青虹心中一顫,臉上頓時變色。她拼命想忘記的過去,像傷疤一樣突然被他揭開,讓她痛得毫無防備。木然半晌,她澀聲道:“不錯,那時候我叫舒亞男。”
寇元傑湊近一步,仔細打量著舒青虹的眼眸,他無聲一笑:“舒姑娘還是被公子襄騙了吧?從你的眼眸中我能看出你靈魂深處的痛苦。”舒青虹嘴角一顫,緊抿雙唇沒有說話。
寇元傑笑道:“公子襄也曾欺騙我,是我平生最大的仇人,我們也算是同一戰線的。你與他相處這麼久,可知公子襄是個什麼樣的人?”
舒青虹神情稍稍平靜,淡然道:“寇公子既然視公子襄為平生最大的仇人,難道還不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寇元傑遺憾地搖搖頭:“說來慚愧,雖然我與公子襄有過多次交鋒,但我始終無法看透他的心思。前不久他率一萬新兵,孤軍北伐瓦剌,如今毫無音訊,多半已是全軍覆沒。這完全是自找死路的瘋狂之舉,舒姑娘想必很瞭解他,能否告訴我他為什麼要做如此瘋狂的事?”
舒青虹聞言面色大變,身形一軟差點摔倒,趕緊扶住柵欄勉強站穩。見寇元傑正奇怪地盯著自己,她強忍淚水澀聲道:“其實,他是個可憐人。”
“可憐人?”寇元傑以為自己聽岔了,無論財富、權勢還是名聲都不缺的千門公子襄,居然是個可憐人,這豈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不過看她臉上那種萬念俱灰的表情,又不像在講笑話,寇元傑忍不住問,“為什麼說堂堂千門公子襄是可憐人?”
“因為,他揹負了他根本無法承受的重擔!”舒青虹神情恍惚地說道,“他總是將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的救世主,總想幫助更多的人。但就算是神,也無法揹負天底下所有的苦難,於是他註定要被這重擔壓垮。”
寇元傑若有所思地回味著舒青虹的話,突然有些明白了。他臉上的疑惑漸漸變成發自靈魂深處的震撼,仰望虛空喃喃自語道:“原來……他果然是為了解大同之圍而率孤軍自蹈死地,為了什麼天下百姓,完全不顧自身安危。他……竟然是跟我母親一樣的人!”
相當母親,他心中沒來由地一痛,感到信念在動搖。見舒青虹神情悽楚,強忍淚水,他心中竟生出一絲同情,連忙道:“你別擔心,我想新軍營在公子襄這樣的能人帶領之下,也不回全軍覆沒的。我的大仇尚未得報,公子襄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死了。”
舒青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眉頭緊鎖,問道:“你有心事?”
寇元傑自語道:“這次我僥倖活著回來,本來是要帶一個人來見爹爹的,誰知他不等我開口就匆匆將我趕了出來,真讓人奇怪。”說話時,他望向那個守在牢門柵欄外身材瘦小、面容白皙的教兵身上。
舒青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就見那教兵心虛地避開了自己的目光。她仔細打量那教兵,認出那是個女扮男裝的少女,聯想到與寇元傑同時失蹤的天心居弟子,立刻就猜到這少女的身份,忍不住試探道:“你是……柳姑娘?”
那教兵臉上一紅,低頭拜道:“青梅見過師姐。”這女扮男裝的教兵,正是與寇元傑一起摔下山崖的天心居弟子柳青梅!
舒亞男驚訝地打量著二人,心中有些不解,遲疑道:“你們……”
寇元傑握住柳青梅的手,對舒青虹坦然道:“舒姑娘既然跟天心居也有淵源,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喜歡柳姑娘,才不管她是什麼身份。那次我在少室山弄假成真摔下山崖,在她奮不顧身跳崖救我的那一瞬間,我終於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終於知道人世間還有比權勢地位甚至千古偉業更重要的東西。我們避開魔門的搜尋隱居深山,度過了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