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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手機,給太太打電話。
這時候是子夜了,我知道她會很害怕。當她拿起電話的時候,我第一句話就說:“你千萬不要掛電話!”
她沒有掛。
我長出了一口氣,繼續說:“現在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了,我只剩下一個你了。”
她一句話不說,屏住呼吸聽我。
我說:“有兩種情況,一是我沒有死,現在像個喪家之犬,無家可歸。你睡在咱家那張溫暖的床上,那床是我們一起買的,6680元,德國造。而我正在野外的雨中站著。二是我死了,我回來嚇你。你不希望我還活著嗎?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好好生活嗎?為了證實我還活著,你不能冒一次險見見我嗎?”
太太說話了,她的聲音顫顫的:“你死了,德東,我知道你死了!”
我說:“好吧,就算我死了。你還記得我們兩個人在沒人的原野上定的那個暗號嗎?那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暗號?”
太太沒有說話。
我說:“抬頭看見黃玫瑰,一生一世不流淚……”
太太聽我說完,“哇”地哭起來。
終於她說:“你回來吧。你就是鬼,你也回來吧,我跟你一塊走!”
我回了家。
當我進了門的時候,太太把房間裡的燈全部開啟,她坐在沙發上等我。她的臉色極其難看。
我停在門口,對她說:“你別怕,你坐在那,我站在這,我跟你離遠一點,你聽我說。”
我把事情從頭至尾講了一遍。
最後,太太走過來,緊緊抱住我,放聲大哭。
多少天來的悲傷和委屈,突然降臨的喜悅和激動,還有內心深處的驚嚇和懸疑……她放聲大哭。
太太已經徹底相信我是活人了。
我以為讓太太下決心見我面的是那個暗號。其實我錯了。後來,她對我說了一件事,讓我不寒而慄:幾天前的一個夜裡,太太聽見窗外有人對她說話。那聲音空空洞洞,把太太嚇得夠戧。那個輕飄飄的聲音說:“我是周德東啊,我是你的老公啊。”
太太驚恐地問:“你是人是鬼?”
他說:“我只是一縷陰魂啊。”
太太驚叫起來。
他說:“你還記得嗎?——抬頭看見黃玫瑰,一生一世不流淚啊……”
太太就哭了,說:“你回來想幹什麼?”
他說:“我只是回來看看你啊,我不放心啊。”
然後,那空空洞洞的每句話都綴著“啊”的聲音就消失在茫茫黑夜裡……
對於他來說,我沒有任何秘密。對於我來說,他從始至終從頭到腳都是秘密。
從此,我躲在家中,足不出戶。
我的書不寫了,我的工作沒了,我的社交停了。我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我不知道那個我的結果。
我認為他消失了,因為他再沒有出來作怪。
他能被殺死嗎?
我什麼都不知道。
終於有一天,我讓太太給我以前的幾個重要同事和幾個重要朋友打電話,告訴他們我的情況。
他們很詫異。
接著,我才跟他們通話。
我只說:“那個淹死的人不是我,只是和我長得很像而已。那些日子我回東北老家了。”
我囑咐他們先不要聲張。
這天,太太上班了,我百無聊賴,給母親打電話。我擔心那個東西又滲透到我老家去作怪。
“媽,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沒去咱家吧?”
母親很詫異:“哪個人?”
我說:“就是上次我回家跟你說的那個冒充我的人。”
母親更不解了:“你都8年沒回來了呀!”
我傻了,難道母親也有兩個?
我說:“我是8月8號回去的呀!”
母親說:“是不是年頭太久了,你都找不到家了?”
我說:“我在絕倫帝小鎮長到18歲,咋能找不到!我回去不但見了你,還見了一群侄子和外甥……”
母親說:“傻孩子,咱家不是搬到依龍鎮了嗎?依龍鎮在天安縣北邊!”
我大驚失色:“啥時候搬的?”
母親說:“去年搬的呀!我打電話跟你說過的。”
我說:“你打的是我單位還是我家裡?”
母親說:“是你家裡。我根本不知道你單位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