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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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祝福我過的更好,將給他的愛給予其他男子,也唯有木槿了。
究竟是多深切的愛,才能讓他這麼溫柔而坦然地說出。
“我和他人風花雪月,你就在這孤苦一生?”我反問著。
“不苦。”他笑著,那麼釋然,“我有回憶,伴餘生,足矣。”
我何止眼角酸,鼻子更酸,“***,人間還有比你更蠢的人嗎?”
“有。”他的手顫顫地碰上我的臉,指尖很輕的觸碰,我能感覺到一點清涼在我臉上游移著,“你。”
他仔細地撫著,我能感覺到那指尖下張揚的熱度,“你豈會不懂我的想法,為什麼還要揭穿,為什麼不放手?你志存高遠,鷹隼展翼,不該為我困守。我寧願你不要探求我的真實身份,夏木槿還是你心中那個俊美的少年,我也不過是一個山巔伺候你的下人,多好。”
“你永遠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少年。”我握上他的手,放到唇邊細細地輕啄著,“無論是那個等候我夜歸的夏木槿,還是這山上陪我晨昏的夏木槿,白髮蒼蒼容顏枯朽,永遠都是最美的少年。”
“我現在已是白髮蒼蒼,容顏枯朽。”
我猛地將他拉入懷中,緩緩低下頭。
他想躲,可在我逐漸靠近時,又無聲地閉上了眼睛,當我觸碰到他的唇,冰冷而顫抖。
無論是什麼樣的木槿,骨子裡的溫柔不會變,血脈裡流淌著對我的愛不會變,分離的苦痛,所有的傷,都在這一吻中,化盡。
捧著他臉頰的掌心中多了一抹溼潤,是他臉上的淚水,記憶中的他愛笑,溫柔背後是堅強,從未見過他的淚水,可如今不過短短几日,我已弄哭了他兩次。
手心裡的肌膚粗糲不堪,不僅是扭曲斑駁,就連最基本的細膩也不見了,這些傷在他臉上,又何嘗不在我心上。
“別摸。”他嘆息著,又縮了。
“三年前,我四肢殘廢,吃喝拉撒都只能躺著,那時所有的大夫都說,我將一生成為廢人,再也下不了地。”我的臉蹭著他的臉,聲音訴說在他耳畔,“如果那時遇上你,你可會拋下我?”
“前些日子你被送來時不也是那樣嗎?”他吸了吸鼻子,“我甚至想,如果你永遠不醒,那我就這樣一直伺候你。”
“那讓我……”唇貼上他的眼角,將那沁出的淚水悉數吮盡,“今後伺候你一輩子。”
“我不要。”他搖著頭,“我不要你負疚的償還,不要你虧欠的彌補。”
“若你在乎容顏,我去尋天下間最好的藥療你的傷,治你的臉。”我緊擁著他,“跟我走,木槿。”
“不。”他還是拒絕。
“為什麼?”
“當年的夏木槿是你的唯一,如今的我已不是了。”他的回答有些讓我不敢面對,“跟你走了,你能給我什麼,後宮裡的一個寵伺的身份嗎?若我要的是這個,當年又何必跟你?”
我們相許的,是田園籬笆下,雞鳴狗跳的生活,是秉燭夜談,耕織悠閒的兩人自在。
現在的我,我給不了他田園籬笆,雞鳴狗跳,就連最基本的兩人,也給不了了。
我本以為容顏改變,只要感情不變就不算變,他的話讓我明白,我們的感情也變了,是我變了。
沒有了唯一。我還是他的唯一,可他已不是我的唯一。
他不願意面對的,又何止是他的容顏毀損,他最不願意面對的,是我的移情。一邊為我的移情而高興,高興我不用沉淪思念;一邊為自己哀悼,我給予的唯一知己愛人身份,交付了他人。
他寧可只活在我的記憶裡,至少記憶裡的夏木槿還是獨一無二的,留在身邊的夏木槿,什麼都不是了。
“讓我留在這裡吧。”他的眼裡有著讓我無法拒絕的哀求,“至少在這裡的你我,還是隻有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