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老者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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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忽略了自己面前的大被褥,也忽略了我感覺不敏銳的腳,這一邁步,正踩在被褥角上,一聲慘叫裡,我撲向地面。
有被子做墊,我的小包子沒有徹底壓爆,就是有點悶悶地疼,我的手大張著,下意識地習慣讓我想要抓住什麼穩住身形,可我只抓住了一雙鞋——大爺的鞋,面對著我的鞋!
在我摔下的一瞬間,他大概是又被我那聲叫給嚇的轉回了身。
風吹過,涼颼颼的,還帶著那麼點陽光的暖,比陽光更刺肌膚的,是兩道目光。
臉埋在被褥裡,我在思考著,要不要捂一捂?
我如此“矜持”“純潔”若白蓮花一般的姑娘,怎麼也要意思意思一下吧。
抬起臉,我笑的乾巴巴的,有點不好意思。
笑容,在迎上他的目光時,有一瞬間的凝滯。
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臉。
饒是我經歷過各種戰場殺戮,見過無數血腥慘烈,也在不防備間被這張面容嚇了一跳。
那是一張疤痕密佈的臉,層層疊疊的疤彼此覆蓋著、堆砌著,有些地方能看出尖銳劃過的痕跡,從上而下,從眼皮到嘴角,讓那原本眼睛和嘴角的形狀都變的猙獰扭曲了起來,根本看不出原先的形狀。
而面頰上,則是不知被什麼藥物腐蝕過,連正常的肌膚顏色也看不出,只有黑褐色的痂彼此覆蓋,像一張面具般扣在臉上,腫脹著。
我見過醜的,也見過毀容的,但是沒見過醜的這麼……徹底的。
大爺,我對不住您。
但是您真醜的有個性,這麼乍一眼沒準備,我差點嚇尿了。
他似乎也沒準備被我看到臉,當四目相對的剎那,他居然比我還驚恐,雙手猛地抬起,擋在面前,將那張臉嚴嚴實實地捂住,飛快地轉身,踉蹌著朝門外奔去。
大爺,嚇到的是我好吧,您不用這樣,萬一摔著了,我更賠不起了。
他腳步蹣跚地裡去,那速度之快,讓我趴在地上讚歎了好久,我該說老當益壯嗎,這步伐太犀利了。
我吃驚的,不僅僅是他逃跑的速度,還有他抬起手腕的時候,衣袖滑下,我看到了他的手背和手腕。
那裡,和他的臉一樣,也是疤痕密佈著,只是刀痕更加明顯,有些地方的癒合處,都是突聳著的,可見當初傷之深,只怕到了筋脈寸斷,皮肉翻卷的地步了。
這種傷,絕不會比我當初手腳間的傷痕淺,唯一的幸運大概是我用的藥還不錯,傷痕雖在,卻是平坦的猙獰,而非如蜈蚣爬在身上一樣的突起。
可以猜測到,他當初的傷,甚至沒有得到悉心的照料。
無論容貌如何,這樣的傷,是誰也不願意的,我甚至無從猜測他的傷是年輕時受的,還是年長後,若是年輕時,這就太讓人唏噓了。
也無怪乎會隱居在這遠離人群的地方,任何人都不願意走上街的時候被人指指點點。
他離去的狼狽,連門都忘記了關,我想的出神,連爬起來也忘記了。直到風吹涼了屁股,我才猛地想起什麼,翻身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爬向馬桶。
當憋急了的需要得到解決,我也冷靜了頭腦,很多細節也衝入了腦海,疑竇叢生。
這種疑慮漂浮在腦海中,想得知,又不得而知。
我走出屋門的時候,昨夜的猜測終於得到了印證,一方不大的平臺,是這山巔所有的活動空間,幾個簡陋的竹筒相連,引來山澗,滴滴答答的水落在水缸裡,到也有些說不出的雅緻,幾根竹篙撐出的晾衣架,幾塊石頭權當凳子,山崖的一角挖開小地,種著幾株花草,風掠過處,清幽的香氣伴隨著山頭的清涼,很是沁人心脾,奈何我這不解風情的人,看不出來是什麼花。
人世浮華待的久了,對於這樣的寧靜是格外的偏愛的,如果換做當年的我,一心想著與木槿歸隱的我,只怕這樣的地方是心中嚮往了,可現在……
我想回去,我還不知道寒蒔的傷如何,鳳衣等不到我,又要擔憂了,還有那眉間一抹血痕的男子,他的身份我還未知。
太多心願未完,太多塵世未了,已不容我逍遙世外,更何況那曾許諾的人,也不在了。
看著四面如刀削一樣的峭壁,上寬下窄的走向,就是有武功的我,上下也需小心謹慎,現在這孱弱的身軀,想要下去只有一個辦法——大頭朝下跳下去!
無論有多少想法,在此刻也只能是想法,這武功的恢復,就象一個壞脾氣的小倌,想什麼時候寵幸得看人傢什麼時候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