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長訣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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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東西能改變。
我以為,我們對對方的感情依戀,以自己的決斷性格,絕不會成為牽絆。
可惜一切以為都只是以為,我自以為是了,他……也同樣。
瞭解彼此的最大好處,就是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其實誰也騙不了誰,可我們卻都在努力地彼此欺騙,欺騙著對方自己能活的很好,欺騙自己對方說的話是真的。
“嗯。就算沒有‘百草堂’,你也能活的自在的。”他低聲喃喃,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浮現淡淡的笑意。
當年我們一無所有,在山林中猶如野人般生活的時候,他揹著我在山崖間採摘著草藥,我告訴他什麼藥值錢,在鬧市大街上躺著與人討價還價,那般艱難的生活,我們會為了多幾錢銀子而開懷傻笑,那時的我最常說的話就是自在。
“我會的。”
其實,當我選擇與容成鳳衣合作的時候,註定我就不可能再回到那種自在中,他何嘗不知?
他低垂著臉,一如往年中每一天般,額前一縷髮絲垂蕩在臉側,我伸出手,撫上那縷發,將它別到他的耳後,也如同以往的每一天般自然。
“你啊,就不能好好梳梳頭,每次都這樣亂糟糟的。”這話,也是每次必說的。
他總是那麼漫不經心,長髮隨手一綁就行,額前那縷發每次都搗亂地垂在臉側,不管我怎麼撫平,都安生不了一天,第二天照常這樣。
話出口,就看到他髮間那刺眼的玉冠,訥訥地縮回手。
才縮,就被他握住,“若記得蜚零三年來的好,就做到你的承諾。”
他的手,除了虎口處的薄繭,其他的地方都是溫暖而有力的,想當初,他帶著我時,為了兩人的生活,他的掌心處滿是厚繭,三年來,從無繭到有繭再到無繭,彷彿是回到了當初,可歲月和心,都不再是三年前的了。
這話太重,重到用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來逼我的承諾。
“我會的。”
這一次,我在他眼底的落寞中看到了欣慰。
這承諾,是表示我不會再有好勝心,不會妄想去找尋他爭奪他,只會平凡過一生,更表示我與他此番別後,永無相見期。
他慢慢抽出別住玉冠的簪子,“煌吟,我發亂了,替我梳個發吧。”
房中無聲,只有我手中梳子慢慢滑過他髮絲的細音,我握著他光滑如緞的髮絲,每一下都認真無比。
以前手腕剛剛恢復的時候,為了鍛鍊手腕對力量的掌控,他的發都是我梳的,每當那時,我會玩笑著說:少年長髮已及腰,可願讓我挽發?
為夫挽發,是妻主的權力,今日他讓我為他挽發,然後……成為別人的夫婿。
仔細地將他的髮梳成髮髻,戴上玉冠,以簪子別了,手依然不捨地流連在他的背心。
以往的時候,我都是順勢從身後環抱著他的腰身,胡言亂語地調戲,今日卻不能了。
為他挽發的人是我,為他散發的人,卻已是別人了。
不是我的,縱然能擁有一刻,也終將放手。
我的房間,或者說我們的房間,從現在起,將不再有他的身影。
他起身,看著桌上的酒罈,那是昨日閣中讓我試的新酒,還沒來得及開封。
封泥被他拍開,酒香四溢。
“不錯的酒。”他微笑著。
“為下次有公子出閣準備的,自然要好點的酒。”
他自然的斟滿一杯,飲了口。
以往的習慣讓我對酒並沒有什麼欣賞的能力,每次試酒的都是他,這些年來從未變過。
“不錯。”他點了點頭。
“那就它吧。”
半杯殘酒停在我的唇邊,我無聲地看著裝著酒的杯子、那執杯的手、還有杯中殘酒。
依照“澤蘭”的規矩,挽發合巹,都是新婚夫妻做的事,尤其是一杯酒,必須要新郎先飲,再將半杯酒給妻主飲下,意味著同心結發,同杯共苦一生。
他讓我挽了發,給了我半杯酒。
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時間都彷彿停止了,我才開了口,卻不是飲下那酒,而是緩緩地退開兩步,“蜚零,今日之後你我再無關係,煌吟可以為你送嫁,卻不能飲你的合巹。”
那手輕輕放下,酒杯擱在了桌上,“你這麼說,我才真正放心了。”
他轉身,拉開那扇門,風夾雜著雨絲吹入房中,涼了房中的溫度,吹散了他最後的氣息。
絲竹聲中,白紗軟轎在鮮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