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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的時候,與顧遠歸喜歡的菜色擺在一起的還有幾粒顏色分明的ssris類藥物,其中的帕羅西汀和氟西汀(百憂解)都十分容易成癮,卻是治療恐障症的特效藥。
“咱們吃完飯就吃藥吧,好不好?”
賀席現在有點矯枉過正,幹什麼都愛先問顧遠歸的意見,哪怕顧遠歸併不會回答他,他也會問上好幾遍。
對此,顧遠歸只有一個想法,惺惺作態,現在知道問了,早幹什麼去了?
不過,飯顧遠歸還是老老實實的吃了(在失去感知的情況下拿勺子吃飯真的是一項挑戰,吃進嘴裡又沒有任何味道,形同嚼蠟,以後除非迫不得已再也不用感官消失卡了),為了學生受的身體著想,但他拒絕吃藥。
“你吃了才能好起來,好了才能離開我。”
賀席就這一個忠心主旨翻來覆去的勸了整整一小時,是他從未有過的耐心,始終沒見他發火生氣,態度好得不得了,大有顧遠歸不吃他就這麼煩死他的意思。
顧遠歸不為所動,和他比耐心,賀席絕對會哭的。
“你不相信嗎?也是,我前科那麼多。要不這樣,我先吃,你再吃,好不好?一點都不苦,一下子就過去了。”
“少爺!”在一旁伺候的女管家終於出了聲,是藥三分毒,怎麼能隨隨便便亂吃?
“你別管,像和你的前任一樣嗎?”賀席對待外人時,態度再一次換回了躁狂症晚期。自顧遠歸出事後,賀席就把之前對賀家忠心耿耿的僕人都辭退了——他覺得他們都是他父母的人,對顧遠歸不尊重不說,還很可能會對顧遠歸不利——只有幾個老僕被賀父接回了老宅,其他人都下崗了。
這也正是顧遠歸當初不吃不喝三天想算計的結果之一。
那些賀家的僕人在明知道學生受被賀席折磨的時候,不僅不聞不問,助紂為虐,偶爾犯了小錯還愛推到學生受身上,想著反正學生受也沒機會反駁。如今,顧遠歸想著,他算計他們失去高薪的工作一次當兩清,不為過吧?
至於被賀席趕走,又被賀父接回去的老僕……這便是顧遠歸為離間賀家父子埋的第一步伏筆了。
被賀席“無故”遣退,哪怕老僕對賀家再忠心,對賀席也不可能沒有怨氣。很多故事都告訴了我們,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小角色,更不要小瞧小角色的怒火。
新來的女管家明智的閉了嘴,但心裡是很不痛快的,她是好心,賀席卻斥責於他,愛咋咋地吧。
顧遠歸還是盡職盡責的演繹著一個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的病人。他在做內心的掙扎,真的就這樣放任賀席把那些不說好人了,真·病人吃多了都會上癮的藥吃下去嗎?
藥物上癮,下一步就是吸毒了。
沒人能像賀席則之前控制學生受那樣控制他,換毒品來控制也許會是個不錯的選擇,一定會讓賀席欲生欲死的。
但是……
在賀席真的要把藥吃進嘴裡的最後一刻,顧遠歸還是抬手打落了賀席手上的藥蓋。他是想報復賀席沒錯,想讓賀席也嚐嚐學生受曾遭受過的那些痛苦,並且他很肯定在不遠的將來他一定會做到。但不是透過毒品這種手段,無論如何,有些底線是不能邁的。
就好像賀席之前再那啥,也從未想過要用毒品控制學生受一樣。
賀席以為顧遠歸生氣了,趕忙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一點也不敢再惹顧遠歸。被打了手也沒發火,反而笑眯眯的,因為他其實有點欣喜與顧遠歸終於給了他一些反應:“好好好,咱們不吃了,不吃了,你別生氣,談話治療看樣子也挺有效的。”
第二天,顧遠歸就被賀席巴巴的主動送到了李懷特的治療所,對李懷特的態度很是恭敬,猶如換了一個人。
“他吃錯藥了?”李懷特私下問顧遠歸。
“是忘記吃藥了。”顧遠歸一臉的一言難盡。
李懷特的談話治療時間一般為一到三個小時不等,按分鐘計費。顧遠歸併不需要真的治療,又有賀席掏錢,於是李醫生和顧病號便在辦公室裡毫無壓力的開始了各幹各的浪費時間。
在顧遠歸上網刷這個世界的論壇放鬆心情的時候,躲在隔壁的戚述則一直在觀察著他。
一如戚述昨日對李懷特說的,當他看見夢中人的那一刻,他一定會第一眼就認出那人,他的心會告訴他,就是他,沒錯了。
顧遠歸此時的狀態看上去並不好,面色是不健康的蒼白,身體是極其的消瘦,衣服套在身上都好像能打晃,據李懷特說那衣服下面不是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