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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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足否真的站在夢之君的宮殿花園裡?”他的話語輕柔至極,但卻蘊含著對守門者的叱責。
即便是神話中的生靈,也應曉得禮數。
“此地正是夢之宮,”時及鳥咆哮道,“告訴我你想幹什麼,不然我就把你吃了。”
和尚伸出手,將賓頭盧尊者給他的紙片展示在時及鳥面前。
它綻出光華萬千。巨鳥低下頭喃喃私語。
“我沒料到,”它說,“我以為你不過是個夢者。”
和尚發覺有什麼東西正從一棵黑松上俯視著他。
那是隻渡鴉,體型頗大,毛色黑且暗。
它察覺到和尚的視線,撲愣愣飛撲而下,落在他面前的步道上。
“跟我來,”渡鴉的聲音好似兩塊岩石在磨擦。
“你會帶我去見夢之君嗎?”和尚問。
“你不會向一首詩發問,不會向一片飄零落葉,或是山顛霧色發問,”渡鴉說,“你又為何要向我發問?”
房舍像一座迷宮,和尚跟著渡鴉穿過蜿蜒曲折的走廊和奇異肅穆的亭臺;走過平靜的池塘和峻秀的山石,穿行在屏風隔成的通道中。
他始終跟著黑烏前行。
“從你的回話判斷,”和尚說,“我猜你是個詩人。”
“我侍奉夜夢之君,”黑烏說,“聽他的差遣。”
它拍打翅膀,谷翼而翔,落在一扇同和尚差不多高的屏風上。
“但你說的也沒錯。我曾足個詩人,而且像所有詩人一樣,我在夢之國逗留得太久。”
渡鴉讓和尚走進一間彩繪屏風隔成的屋子。
房間的一端有座高臺,臺子上放了張鑲有珠母的木椅。
這是張完美的座椅,木工古樸,樣式離奇。
和尚知道這一定是夢之君的王座。
“在這裡等著,”渡鴉說完仰首闊步走出房間,就像個傲慢的老侍臣。
和尚手足無措地站在覲見室,等待著夢之君的駕臨。
在和尚的想象中,夢之君是個老人,有著長長的鬍鬚和指甲,接著他變得好似賓頭盧尊者一般,最後又化作半人半龍的妖魔。
和尚的目光被環繞房間的屏風所吸引。
只要他注視著屏風,那些彩繪圖案就靜止不動;但他稍一分神,上面就會變化出前所未見的景象。
他轉開目光,屏風上的生物便會遊移。
傳說落幕,新的傳說,消然登場。
他獨自站在覲見室中,看著彩繪屏風。
不知從何時起,和尚不再是孤身一人,因為夢之君已坐在高臺上的王座中。
和尚深施一禮。
夢之君的肌膚似以冬月,長髮黑如鴉翼,雙眸宛若倒映夜空的池水,遠星在其中閃耀燃燒。
他的袍色若夜,諸般火焰和麵孔在底紋上浮現又消失。
他開口說話,聲音輕柔如絲,堅韌如絲。
有朋面遠方來,不赤樂乎,和尚聽到一個聲音從腦中響起,但你不該採。
“我擅自登門”和尚說,“只求您救下一隻狐狸的性命。她身在塵世,魂迷夢土。倘若您袖子旁觀,狐狸遲早命喪此地。”
也許她,夜夢之君言道,只求迷失夢鄉。她所行主事,必有舌己的道理,而這道理你知之甚少。更不消說她是隻狐狸。她的性命又與你何干?
和尚躊躇片刻,開口說道:“佛祖教誨我等,對萬生萬靈,都要愛要敬。狐狸從沒害過我。”
夢之君上上下下打量著和尚。僅此而巳?他不動聲色地說。你離棄廟宇,採夢土尋我,只為此事?只田你對萬生萬靈,卻有愛有數?
“萬物於我皆有責,”和尚說,“既削髮為僧,我便已捨棄諸般慾念,隔斷塵世羈連。”
夢之君沉默不語,像是在等待什麼。
和尚低下頭說:“但她化作少女時,那肌膚的觸感,我始終難以忘懷。這段記憶將伴我走到此生盡頭,乃至盡頭之後。何況,最難斬斷是情絲。”
我明白,夢之君說。他站起身,走下高臺。
如果把他當作人來看的話,夢之君的身量很高。
隨我來,他說。
水瀑自宮殿的一面牆壁上傾瀉而下。
兩人穿行過去,涓流在他們身上衝刷吹拂,卻沒打溼分毫。
水瀑的另一側有座避暑小築。夢之君帶著和尚向那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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