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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克邪本以為聶隱娘聽了這樁事情之後,不知是如何傷心難過,他不擅辭令,一路上苦苦思量,也準備了許多安慰的說話。不料聶隱娘卻是出奇的冷勢,段克邪想像中的反應,諸如:散發哀號,捶胸痛哭,發狂、暈倒等等,全部沒有發生。聶隱娘沒有流淚,甚至連一聲嘆息都沒有。只見她緊緊閉著嘴唇,除了面色比平常蒼自之下,竟無從窺探她內心的秘密。但這出奇的冷靜,卻如醞釀著暴風雨的天空,一股沉重鬱悶的氣氛,令人隱隱感到不安和恐懼。
段克邪準備好的說話一句都用不上,惶然說道,“聶姐姐,你、你怎麼啦?”聶隱娘道:“沒有什麼,多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嗯,你瞧,他們來了。”
鐵摩勒史若梅等人相繼來到,鐵摩勒見聶隱娘神情並無異樣,心想,“這女娃子倒是剛強,也虧她受得起這樣的打擊。”史若梅從小與她相處,心意相通,一瞧她的眼神,心中卻不由得暗暗痠痛。她知道聶隱娘是用著人所難能的毅力支援著自己,在她的堅強外表之外,實是包藏著無限沉痛。“她要是發作出來,那倒好了。發作出來,雨過天晴,牟世傑的阻影也就會在她心上抹去了。她現在這個樣子,卻是教人優慮,只怕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唉,她在想些什麼呢?”
鐵摩勒道:“你們的馬跑得真快,剛才天色不好,我以為會下雨呢。現在天又放晴了,我們還可以趕一段路。”聶隱娘道:“剛才是有一片烏雲,好在來得快也去得快。”史若梅道:“我倒寧願下一場大雨,雨過之後,那才是真正的晴天。否則烏雲總難消散,今日不下雨,明日也還是要下的。”段克邪甚是納悶,笑道:“天氣也有這麼多好談論的?今天下雨,明天下雨,又有什麼不同?你們怕下雨,那只有趕快上路!”史若梅一笑說道:“對,你很聰明,只有向前面跑,即使有雨,前頭也容易找到避雨的地方。”
聶隱娘似乎只顧趕路,放盡馬力,追風逐電般地向前飛跑,史若梅雖是與她並轡而行,卻沒機會和她細談衷曲。心裡想道,“且待今晚,拼著一晚不睡、總得和她談出個結果來。即使她不能移愛他人,也應該勸她早早把牟世傑忘了。”
六匹坐騎,都是千挑萬選的駿馬,天未入黑,已到了遠離長安一百五十里外的灞縣。忽見旌旗招展,戰馬嘶鳴,原來正有一大隊官軍,在這鎮上駐紮。
鐵摩勒道:“真是不巧,才離長安,卻又在這裡碰上了官軍。
免得麻煩,咱們不要進城,繞道而過吧。”
聶隱娘忽道:“咦,莫非是我的爹爹在此!”鐵摩勒隨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正中央一面大旗。繡著斗大的一個“聶”字。史若梅道:“聶伯伯不是隻帶幾個隨從來了長安的嗎?怎的有這麼多軍隊?”聶隱娘道:“朝中大將,除了我爹爹外,沒有第二個人姓聶。還是去看一看吧。”
聶隱娘一到鎮上,只見兩個軍官已經迎了上來,向聶隱娘打了一個招呼,笑逍:“哎呀,聶公子,果然是你!你怎的會到此間?快快進帳去見見你爹爹吧。”原來這兩個軍官正是聶鋒從家中帶出來的隨從,他們跟隨了聶鋒多年,平時見慣了聶隱娘女扮男裝的模樣,是以上前相認,他們改稱“公子”,這也是聶隱娘一向對他們叮矚過的。
聶隱娘道:“我爹爹怎麼會帶領大隊人馬駐紮此處?這些士兵,我一個都不認得,似乎不是咱們原來的部隊。”那兩個軍官道:“公子見了爹爹,自然明白。”似乎有所顧忌,不願吐露軍機。聶隱娘道:“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這位史公子,你們是見過的了,還認得嗎?”那兩個軍官這才認出史若梅,笑道:“認得,認得。薛將軍可好?”他們一向只知道史若梅是薛嵩的女兒,薛嵩是潞州節度使,地位比聶鋒更高,他們只道史若梅是怕洩露身份,故而改了姓名。史若梅含糊說道:“好。聶表伯既然在此,我自當也去拜謁。”
那兩個軍官道:“各位都是我家公子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了。這裡的客店都已住滿,便請各位進帳安歇吧。”鐵摩勒與聶鋒有過一段淵源,交情殊非泛泛,只是如今身份不同,卻不免有些顧慮。但他性情豪邁,想了一想,心道:“聶鋒與秦囊一樣,是個十分重義氣、講交情的人,我若避而不見,只伯他會見怪。
此問無人識我,我一見使走,想也不會連累了他。”當下對段克邪道:“這位聶將軍也是你父親生前好友。咱們都去見見他吧。”
眾人踏進營帳,聶鋒已得稟報,出來迎接,一瞧瞧見了鐵段二人,大吃一驚,連忙屏退左右,將他們延入內帳,這才說道:“鐵大俠,什麼風把你吹來的?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