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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只是掉眼淚,你開口說說話,求求你。”
方嵐若雙手掩面,無聲的垂淚轉為壓抑的輟泣。要她說什麼呢?她為什麼哭?這個問題她根本無法回答。
“你…──你該死的究竟在哭什麼?!”司徒青鷹受不了了,他吼著,一拳槌在她躺著的枕邊。
方嵐若的哭泣越來越不可控制,司徒青鷹一把拉起了她,粗暴地拖著她下床站好。
“你完好如初,沒有少塊肉也沒有少根骨頭,只要回房間徹底洗個澡,我在你身上留下那些隱形的痕跡就可以完完全全消除,就這麼簡單,你用不著哭!”他嘶啞著聲音道:“原來是我錯了。我以為你的抗拒並不認真,以為你多少有些依戀著我的吻,結果證明是我高估了自己,你對我的厭惡還是那麼深,縱使是咬破了嘴唇也無法忍受我的碰觸。”
除了哭。方嵐若不曉得自己還能怎麼樣。他的指責有對有錯,她的反抗是不認真,原因是她對他早已不再感覺厭惡了。老天,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只要一想起偉平的笑臉就覺得愧疚。她怎麼能就這麼把他淡忘了?她怎麼能?
她聳動的雙肩和抽泣的聲音終於令司徒青鷹完全脫離了自制,他大步走過她,拉開房門,指著外頭對她吼著:“出去,同你自己的房間療傷去吧!去對林偉平懺悔你的不忠,我不會在乎的,我已經不在乎了!”
方嵐若含著淚看了他一眼,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司徒青鷹碰的一聲把門摔上,門佇立刻響起東西碎裂的聲音,以及一連串的咒罵。
雷豹和風允文早在司徒青鷹“請”方嵐若出去時便躲在自己房裡隔著門縫愉看了,這會兒則雙雙來到客廳。看著兩扇緊閉的房門搖頭嘆息。
“還是不要談戀愛的好,怪痛苦的。”風允文這個從沒戀愛過的大男人頗有感想地道。
“你到底懂還是不懂?”雷豹以專家的口吻駁斥他。“戀愛是一定要談,而且最好是經常談,就像每天都得吃飯一樣,不過千萬要記得別太過深入。吃膩了排骨飯就換雞腿飯試試,這麼一來就沒痛沒苦了。”他拉著風允文往房間走。“唉,睡覺!看情形嵐若的管家生涯就要結束了,我們馬上就能回到自個兒的地方,這真是這場”不幸“中唯一的”幸運“,阿彌陀佛!”
當天,方嵐若可以說是整夜沒睡,然而時間一到,她還是紅著雙眼到廚房準備早餐。煎了蛋和肉片,烤了土司,咖啡也煮好了,她才去敲雷豹和風允文的房門,要他們起床準備上班。
然後她站在司徒青鷹房門前,再三猶豫還是沒法敲響房門喊他吃飯,她害怕地餘怒末息,兩人再碰面又會掀起狂風暴雨。
請阿風或雷豹叫他吧。最後她打定主意。她不想在這時候見他,就躲在廚房裡把已經洗好的碗筷再洗個兩、三次,等他們全到公司去了再回餐廳收拾餐具,這麼一來應該是不會遇著他了。
真希望能逃回阿姨那裡去,她好想盡情地哭一場,然後靜幫地想一想。每次和阿姨通電話她都努力讓聲調保持輕鬆愉快,可是現在不行了,只要再聽見阿姨的聲音,她一定會忍不住哭出來的,真是儒弱得可以!
她轉身要回廚房拿果醬,後頭的門碰的一聲開了,嚇得她塢著胸轉了回來。而且一轉過身就看見了司徒青鷹。好巧,方得她幾乎要尖叫了。
他看起來明顯也是徹夜未眠,眼睛佈滿紅絲,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鬍渣子,整個人沒什麼精神。怒氣也不見了蹤影。
看見他,方嵐若興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逃,逃到房間、廚房、外頭,哪裡都好,要能逃回高雄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念頭歸念頭,她的雙腳可沒有行動的勇氣,於是兩個人就這麼站著,他看她,她不敢看他,四周一片寂靜。
再這麼下去兩個人都會憋死的,方嵐若想,不願這麼耗著就得說點什麼,但她能說什麼呢?對一個昨天才讓你嚐盡溫柔和殘酷兩種滋味的人。
“早餐好了,你梳洗一下就可以吃。”漂亮、盡責且完全公事化。
司徒青鷹依然盯著她看。
“你也沒睡吧!”他問,又恢復了關心的語氣,怒意彷佛隨著酒精一塊兒消退了。“今天清晨你才──為什麼又一大早起來準備早餐?”
“這是我的工作。”她做了最簡單的回答。
“一天沒早餐吃死不了的。”
“契約上頭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身為管家必須負責你們約三餐,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
一陣沉默之後,司徒青鷹開口:“你生我的氣了?為了今天清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