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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肩頭輕輕顫抖著,用力地吐著氣,彷彿想將所有的悲憤、悽愴和痛苦全數吐出一般。
不!不能再這裡哭,更不能在這裡發瘋,她怕她最後會忍受不住衝向前掐住妹妹的頸子狂搖,並大哭特哭一番。
“我出去走走。”她霍地甩手,大步往門口衝。
“姐,你去哪兒呀?”聯兒急了,“姐姐──這些麵糰怎麼辦呀?”
“統統拿去餵狗!”春兒頭也不回地大吼。
她的胸口繃得好緊好緊,心狂跳得像是要迸出來了,所有的淚,所有的怨,所有多年來堆積的委屈辛痠痛苦就快要把她整個人撕得四分五裂了!
春兒強忍著滿腹心痛淚水,狂奔到城東近郊的十里亭下,對著這片山光水色放聲大喊。
“混蛋──混蛋──混蛋──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傷我的心?還要我做到什麼地步才甘願?”
馬蹄聲由遠至近達達而來,而且還不只一騎,如滾雷般震動而來。
她置若罔聞,喊完後傷心地坐倒在階梯上。
駱棄一眼就看見了她。
那個豔光四射,嫵媚風生卻清減瘦削的身影,失魂落魄地坐在十里亭的石階上,他的胸口驀地糾結成一團。
他勒住馬韁,胯下黑馬極有靈性地止蹄,鼻息噴喘著。
“主子?”跟在他身後的幾名黑衣高手詫異地詢問。
“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事。”他微微一笑的說。
“是。”黑衣高手們恭敬斂首,一夾馬腹又風馳電掣地奔入東城門。
駱棄輕輕躍下馬,牽著韁繩緩緩踱近她。
她怔怔地抱著雙膝,將小巧的下巴抵在裙裾內,彷彿在想什麼,又像什麼都不想。
“坐這兒發什麼呆呢?”他溫和地俯下身,輕揉了揉她的頭。
他眉宇間掩不住再次見到她的喜悅飛揚,但是她的落寞也深深撞擊著他的五臟六腑;昨晚一夜輾轉難眠的矛盾與猶豫遲疑,全在這一瞬間化為無形。
“艾公子!”春兒不敢置信地抬頭,悲傷的美眸霎時亮了起來,“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出城辦點事。”他在她身畔坐了下來,放開韁繩,讓馬兒自行覓草去。
不知怎地,他在和她眸光交觸的一剎那間,心頭莫名鼓盪燥熱了起來。
他今日清晨疾馳出城,卻心心念念著加緊處理完事情後要儘快趕回來,為的就是不想她送饅頭進艾府時撲了個空。
駱棄甩了甩頭,心煩意亂得不願再釐清此刻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了。
“噢。”她痴痴地看著他,用袖子抹了抹面上殘存的淚痕,忽然想到一事。“哎呀,我今兒忘了送饅頭去你家!”
“你哭了?”他緊緊盯著她,神情蓄滿風雨欲來的狂暴。“誰欺負了你?告訴我。”
她鼻頭一酸,本想向他傾訴內心悲慘痛絕的委屈,可是她旋即遲疑了……能說些什麼呢?向他洩漏自己的家醜有多麼難堪醜陋嗎?讓他知道自己不受孃親疼,如今連妹子都為了一件新衣裳,而埋怨起過去都是撿她這姐姐的舊衣穿?
春兒的衣裳何嘗不是去撿人家的舊衣和不要的布,一件件重新綴縫而成的?家裡三口人要吃要喝要穿,再加上孃親嗜賭如命,她用盡力氣也只能維持了個吃不飽餓不死的局面,又何來閒錢可以買新衣衫給妹妹?
千言萬語,堆積在肚裡的血淚痛苦已滿到喉頭了,可是該撿哪件事先說呢?
唉,還是不如什麼都不說的好。
“不提了,那些都不重要了,不過是些煩心事。”春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他展露笑顏。“我決定放自己一天假,不蒸饅頭,不賣饅頭,不掃地、不洗衣、不抹桌子、不煮飯、管他的呢!”
駱棄聽得失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言下之意,是要我帶你出去玩囉?”
“誰讓你今天碰巧讓我遇見了呢?就算你倒楣吧。”她拉起他的大手,嫣然一笑,“到哪兒玩好呢?去喝酒吧。”
“喝酒?”他訝然地揚高眉,“你一個女孩子家,跟人家喝什麼酒?”
“誰說女人不能喝酒?一醉解千愁呀。”她不管不顧,拉了扯了他便走。
“不如去喝茶吧。”他神色有些古怪。
“怎麼?你怕嗎?”她斜睨他一眼,嬌美明亮的眼眸閃閃綻光。
“是啊,我怕。”他笑吟吟的點頭,才不上當。
她一時氣結,嬌媚的眼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