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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依然陰沉沉的,冬季的天氣總給人一種莫名的淒涼,不久,雨水混雜著雪片就飄向了大地,躺在病床上的靈若看著如此糟糕的天氣,思緒纏綿悱惻,心境淒涼,內心隱隱作痛,淚水總是不知不覺地流下,想到病逝的弟弟,操勞的父母,車俊煞天真的笑容,西喃今天上午的話,感到自己真的很沒用,只會給別人增加痛苦,天漸漸黑了,外面的一切再也看不到了。一會兒西喃走了進來,他帶來了晚餐。
“吃些東西吧!”西喃開啟了手提帶。
“為什麼要對我好?”靈若問道。
“我……”西喃怔了一下,接著說,“因為你是病人啊,病人都要受到特殊照顧的……”
“是我的故事打動了你……”靈若想到那天西喃在車裡說過的話,靈若也很希望自己只是打動了他,自己現在也只是正在接受他的幫助接濟,而不是憐愛。
“是你深深吸引了我……”西喃低下了頭,在說出這句話時,他心裡很難過,知道這樣不對,但是還是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口,是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這個女孩的眼淚吸引,自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的淚水,西喃就很難將她忘懷,她可憐的弟弟,困窘的家境,她與世無爭的性格,執著的柔弱的性格都深深地吸引著自己,也許是小時看到母親太多辛酸的眼淚,他對於困難中的異性,總有一種特殊的情愫,靈若身體上的病痛與母親事業上的困難始終是不同的,事業上的困難是可以克服的,可是身體上的痛苦還需要藥物配合。
“不!這不是真的,你只是為了讓我治療,才這樣說的,對嗎?”靈若身子微微顫抖著,“今天上午的話,也不是真的,對嗎?求你幫幫我,那不是真的……”靈若流著淚水哀求著西喃,乞求西喃施捨自己心靈上的安慰。
西喃抬起有些朦朧的眼睛,看著淚光瑩瑩中動動的靈若的身影,彷彿看到了生命的顫動,靈魂的不安。於是他忍著眼眶中蠢蠢欲動的液體,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了。剛走出門口,他便瘋狂地跑向洗手間,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裡,他將握起拳頭的手一次又一次地砸向牆壁,在心裡不停地說著,靈若,對不起,求你原諒,我真的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我知道這樣不對,對不起我的哥哥,但是我忘不掉你,我試過很多方法,我始終忘不掉你,對不起,對不起……
作為一個女孩,西喃的舉動,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相信事實,相信眼前的事實,相信他違心的話語,靈若難過不已。正在這時,電話響了,靈若翻開了手機。
“喂,你應該認識手機的主人吧!他出事了,現在已經被送往市區醫院……”那邊一個男人急切地說著。
“是車俊煞嗎?是嗎?他怎麼了?”靈若慌忙問道。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他出事了,他出事了,靈若下了床,口中噥噥著,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跑出了醫院。天空飄著小雨加雪,靈若一身病號服,上身只披了件外套,卻依然沒有感到天氣的寒冷,因為身上沒有錢,她只能在雨水中奔跑了,不知跑了多久,她終於來到這個醫院,此時全身已經溼透了,她逢人便問,你知道車俊煞嗎?你知道他幾號病房嗎?最後一個小護士幫她查了記錄,於是,她朝那個病房跑去,當走到走廊時,看到門口的王叔。
“王叔叔,俊煞哥,他怎麼了?”靈若問道。
“出車禍了,他酒後超速行駛……”他嘆了口氣。
“他超速行駛時還打了電話,可能就是因為這個電話……”一個陌生人說道,“我剛才在車禍現場發現他時,還看到手機上顯示一個剛撥過的電話號碼,估計是還沒接通,就出事了,於是我幫他撥通了……”這個人也許就是剛才那個熱心的救助者。此時他一副奴顏婢態,可能等著領賞呢,不管怎麼說,是他完成了出事者未完成的電話。
“少說兩句拉,這裡需要安靜……”王叔對那個人說道,接著掏出了票子,“這是答謝你的,你快走吧!”他心裡是清楚這個號碼是撥給靈若的,只是怕病房裡的老爺和太太聽到。
“就這些嗎?”那人問道。
“比搶救費用還多呢!你想要比手術費用還高的報酬嗎?”王叔睜圓了眼睛。
“呵呵,不少了,不少了,謝謝,我走了……”
靈若現在已經知道了一切,兩汪熱淚頓時湧了出來。“對不起,”說著靈若要進病房。
“現在不能進……”王叔攬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