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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開始小心翼翼地回答著我父親的每一個問題。
“嗯，李老師。”
“吃過了，現在已經好多了。”
“嗯，沒事的。”
“嗯，沒有打擾。”
“洗……不好意思，下次不會了。”
雖然裴戎應對的聲線依然平緩鎮定，然而我卻看得出，他有一點無所適從的緊張。
——裴戎是真的很珍視我父親。
由於裴戎一拿到我手機就調低了音量，所以我只能貼近了裴戎聽。
我擔心父親真的數落裴戎打擾我學習，畢竟在一個高三班主任心中，什麼都沒時間寶貴。
而聽筒裡，的確傳出老頭絮叨的數落聲：
“……你這孩子真是沒點數，怎麼能現在就洗頭呢，再加重了怎麼辦？
“中午想吃點什麼？想吃什麼就跟李與說，讓李與出去給你買，你自己不要忙活。
“你不用害怕麻煩他，他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省得在家裡閒出屁來，又要給我上房揭瓦去……”
我禁不住勾了勾唇角，這才確定自己在撥出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賭對了。然而面對我的得意洋洋，裴戎則是很明顯地無所適從。
聽著父親的絮叨，裴戎顯得有些呆，再也不像平時那般聰明，“不用了，現在讓李與回去吧……”
“謝謝李老師，我沒有客氣。”
“嗯嗯。”
“李老師再見，好的，再見。”
我垂眼看著裴戎攥緊著我手機，兩腮微微發紅，剛洗過的頭髮濃密而乖順，抬眼看向我時，比任何時刻都要侷促。
於是我趁機擠進他的房間，一屁股坐在他的床邊，“還要趕我走嗎，裴老師？”
裴戎垂下頭，很輕地嘆了口氣，聲音喑啞而猶豫：“李與，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上下打量著裴戎，“你別多想，我想做什麼剛剛都跟你說了。”
裴戎迴避我的目光，淡淡地剛提醒我：“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
“男的怎麼了？我就喜歡你是男的。”
裴戎冷懨懨地瞥了我一眼，眼中顯然沒有一點相信，於是我道：
“你不相信就算了。”
裴戎頗為嫌棄地看了我一眼，選了那個破凳子坐下，將書桌上原本攤開的材料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