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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英凱這不正經的二流子,腦子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但他話這麼一說,倒是讓蔡瑩瑩等人也暗暗看向我,彷彿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一言不發地看著宋英凱,同時密切關注著裴戎的反應,暗暗握緊了拳頭,彷彿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高中生,面對小流氓,對我心上人的調情甚至調戲,屁都不敢放一個,只能默不作聲地看著。
可我並不是。
我只是在等。
等裴戎的反擊,或者說是裴戎的態度。
然而什麼也沒有等到,只有那位警銜最高的女警官眉毛一皺,嚴聲厲色問,“——你怎麼還在這?剛剛就警告過你,不要再胡說八道,看來你是沒有聽到腦子裡。”
宋英凱嬉皮笑臉:“我胡說八道什麼了?我就說他漂亮,我說錯了嗎?”
裴戎越過我,也越過門口那個叫囂著的宋英凱,轉身便向著門外走了。
他的面色蒼白,嘴唇發紺,我看出他不知是賭氣還是疲憊,但最讓我震驚的,是裴戎彷彿看不見宋英凱對他的挑釁和輕慢,又或者說,他更像是在迴避——他直接離開了房間,甚至連招呼都沒打,便徹徹底底地退場了,他下班了?
這下不知我愣住,劉關風也有點傻眼,連他領導都愣了下,只有蔡瑩瑩事不關己地小聲評價,“挺軸啊他?”
劉關風侷促地笑著,連忙給裴戎解釋:“裴戎就是這樣的性子,張隊,您別生氣,我認識他快四年了,我瞭解他,他就是智商高情商低,肯定不是針對您,肯定不是針對您的。”
張隊深深嘆了口氣,看了裴戎的背影,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劉關風連忙道:“哎,沒事,他的困難都能自己解決。”
就見張隊瞥了宋英凱一眼,對剛剛送宋英凱出來的那個民警說:“小王,你按我剛剛說的,處理一下這個人——大劉,走吧,剛才裴戎講的一些案件細節,我再給你對一下。”
女警官帶著劉關風走了,我的屁股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沉,定定地坐在裴戎的椅子上,不想起來了。
我的腦海裡全是裴戎迴避的表情,或許他才從宋英凱那裡套出了更多的資訊,讓案件得以繼續,但我沒想到的是,面對宋英凱的調戲,裴戎居然毫無反應。
我有點無法想象裴戎剛剛是不是完全沒有教訓他,才讓宋英凱的氣焰繼續囂張。我本以為他有些雷霆手段,可現在看來,倒像是我想多了。
我有點生氣。
不,我非常生氣。
而我生氣的不是宋英凱的囂張,而是裴戎仍和學生時代一樣,對那些欺凌他的人選擇性地無視,甚至堪稱縱容。
裴戎就好像是一臺精密的儀器,以前是精確地安排著他個人的精力,全部用於學習;現在是精確地排布著他個人的警力,不願意在不重要的事上浪費時間。
他似乎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這樣做,所以是什麼樣的力量壓在他的身上,能讓一個人即便在面對侮辱,都能做到一點不在意?
我想起上輩子的裴戎被蘇既潮吻住,也想起上輩子曾聽裴戎的前同事談論他的聲名狼藉。
可我同時記得的還有裴戎那雙渴望的眼睛甜牛奶的眼睛,和他前幾日說自己乳糖不耐受時,眼底慌張的怯意。
裴戎能長成今天的樣子,而不是陷入抑鬱或癲狂,或許要歸結於他善於忽略自己的情緒和自己的需求。
但我現在也懷疑,正是這樣的縱容,才促成了上輩子蘇既潮對裴戎的放肆。
當然,以上全都是我的猜測。
我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更像一粒試圖窺測他生活的蒼蠅。
我試圖從各角度窺測裴戎的冰山全貌,但無一例外,我越接觸他,便越發現,剝去裴戎那層光鮮亮麗的皮囊,彷彿藏著一具近乎破碎的軀體,以肉身百鍊千錘,成了鋼之後便再捂不熱了。
正此時,宋英凱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那啥,茅房在哪,我能拉個屎嗎?”
這二流子喊的挺大聲,我看過去,只見他抓抓屁股,又摸摸肚子,他身邊的小王指了指幾步遠的位置,很嫌棄道:“就在那,上完了趕緊出來。”
宋英凱或許是感覺到了小王的態度不虞,罵罵咧咧往廁所走,一邊走一邊罵:“媽的,真服了,警察就是金貴,誇句好看都不行了,一個個給誰臉色看呢,聽不出好賴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