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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於此。在開展校內審判的準備工作時,在法庭審理進行之中,我的心思也不斷髮生著變化。我漸漸能清醒、客觀地認識到,我所做的那些事情的意義。”
神原和彥雙手抓住證人席的椅背,奮力站穩身軀,彷彿在支撐自己不被洪水沖走。
“這種心情很難用語言表達,在我的腦海中也是朦朦朧朧的。對柏木的死,我到底負有怎樣的責任?我心裡雖然明白,可又不知該如何付諸言語。這時,律師今舒先生的證言給了我巨大的幫助。”
這時,洞察力超群的山野紀央突然“啊”了一聲,用手按住自己的嘴。神原敏銳地注意到她的動作,對她點了點頭。
“今野先生不是說明過‘未必故意的殺人意圖’嗎?”
陪審員們都瞪大了眼睛,臉部表情也僵住了。
“我對柏木做的,就是這個。”
當時,在屋頂上……
“柏木下到鐵絲網外側,雙手緊扣鐵絲網。下雪的半夜時分,他神情激動,臉色蒼白,不止一次地高叫‘我要從這裡跳下去’。”
面對如此精神狀態下的柏木卓也,神原和彥轉過身去,撇下他獨自離開。
“當時,即便柏木不想跳,也有手指凍僵抓不住鐵絲網,或腳底打滑掉下去的可能。危險的可能性很多。而我卻在這種情況下,拋下他一個人逃走了。”
奔跑著逃出學校,一直逃到家中。
“我感到不勝其煩,對柏木充滿厭惡。我討厭被他作弄,因而有了那樣的想法。事實上,我也對他說了出來。”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就去死吧。」
“我明知道,拋下需要他人幫助的柏木,會令他走向死亡。可我還是拋下他,一個人逃走了。”
你要死,就死好了。
“因此,我有殺人意圖。”
陪審員們都愣住了,連哆嗦也不打一個。
“是我殺死了柏木。我必須將這一點透過法庭公之於眾。”
藤野檢察官沉默不語,雙手緊緊抱在胸前,彷彿在保護自己。不一會兒,她用與此次詢問開始時同樣平靜的口吻呼喚證人。
“神原證人。”
“在。”
“你宣過誓。”
“對。”
“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的,我沒有撒謊。”
“你的證言,不是為了替被告辯護編造的謊言吧?”
神原和彥微微一笑,這正是他做辯護人時的微笑。
“不是編造的。我說的,都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實。”
“你為什麼要說出來?”
這個問題與其說是直截了當,倒不如說是過於實在了。
“說出來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沒什麼好處。”神原和彥答道,“為了從謊言中解放出來。即使作了必要的謝罪,也不一定能獲得對方的諒解,但這樣做至少有了謝罪的機會。我的父親……”他放低聲音,“由於酒精中毒迷失自我,最終葬送了我母親的性命。當他明白自己犯下的罪孽時,我想他一定萬分恐懼。”
所以他選擇了自殺。
“這個選擇是錯誤的。他應該接受處罰。可我父親太懦弱,他受不了。他無法接受自己犯下的罪。然而,他並沒轉嫁責任。他雖然懦弱卻不卑鄙。他想用他能做到的方式清算自己的罪孽。我覺得我也有那麼做的必要。如果還來得及,我必須清算自己的過失。”
藤野涼子點點頭,鬆開抱在胸前的雙手,挺直腰背。
“法官,我要將報紙上有關神原證人親生父母的報道,以及證人家庭成員的照片作為書面證據提交法庭。”
“本法庭予以受理。”
“主詢問到此結束。”藤野檢察官看向野田健一,“下面輪到野田了。”
所有來場者的目光集中到了健一的身上。
事到如今,還能作怎樣的交叉詢問呢?自神原當上檢方證人之時,一切已完全顛倒,這在真實的法庭上絕對不可能發生。
昨天他們商量好,此時健一要從辯護席上站起身說:“不需要交叉詢問。”因為已經沒什麼可問的了。
然而此刻,健一胸中卻有話要說,也有問題要問神原,還希望讓整個法庭都能聽得到。
“請問證人,”健一剛開口,神原和涼子便立刻面露驚訝之色,”你覺得,你遭到柏木卓也的怨恨了嗎?”
“啊?”神原和彥不由得拉高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