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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讀法律學位。”他嘆息著說,“本來兩年前,惟凱就有機會去國外深造。他卻一拖再拖,我一直不明白原因,直到他告訴我說他要結婚了。”
梅若素把頭低下去。
“你們的婚姻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惟凱在臨走時,把這疊東西交給我,要我把它們燒了。我猜想一定和你有關,還是由你處置。”
林澍培把茶几上的一疊東西,推到她面前。
那是厚厚的幾大本日記,還有一張計算機的軟盤。
她有些遲疑,拿起來,又放下:“這不太好吧。”
“你不要,它們對我也沒有用,只能一把火燒了。”他深沉地凝視她,“你難道一點都不想知道,惟凱在日記裡寫了些什麼?”
“那我拿走了。”梅若素聽見自己倉皇的聲音。
林澍培送她到門口,她匆匆地說:“我會再來看您的,再見!”
他站著,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才回到房裡。他坐在沙發上,望著牆上那張全家福的照片,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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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梅若素擰亮書房的檯燈,拿起一本日記本。
她不知道林惟凱有寫日記的習慣。
寫日記,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平生寫的第一篇日記,就是關於白凌霄的。當然是真正意義上的日記,而不是老師在課堂上佈置的那種。
她撫摸著有些發黃的封面,這裡面鎖著林惟凱的青春歲月,更鎖著他的夢想和煩惱,真的……和她有關嗎?
她把日記本開啟,扉頁上是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
“愛梅小札
林惟凱
1995年9月。”
愛梅小札?她想起徐志摩寫給陸小曼的《愛眉小札》,“梅”和“眉”同音不同字,難道是……?
她迫不及待地翻到第一頁,上面的日期是1995年9月11日。
1995年9月11日 晴
邵剛他們笑我,我也覺得自己好傻,竟然去買了這本日記本。
一個大男人吃了沒事,每天寫日記,如果是以往,我也會覺得無聊。但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犯了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今天是新生報到的第一天。在報到的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見了她。她穿著一件素白的長裙,一直站在校園那棵大榕樹下,淡紫色的、茸毛氣息似的花朵次第在她身旁飄落……
我站在教室的窗前,久久地張望著她。
她長髮披肩,身材高挑,那張小臉的線條像刀削一樣精緻。最吸引人的,是她淡定的神色,不著急的氣質,站在那一幫喧鬧、興奮的藝術系女生中,顯得鶴立雞群,光彩眩目。
不,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有氣質的。但,確實有什麼地方與眾不同。
我正在疑惑間,旁邊的邵剛忽然碰碰我的肩膀,說:“你看見沒有?那邊站了個冷美人。”
“哪裡?”我裝作不在意地問。
“就是站在榕樹下的那個,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笑過。更奇怪的是,大熱的天,她竟然穿著長袖子衣服,就不怕捂出痱子來。”
是了,是她的衣服,太素淨了。而且在場的藝術系女生中,只有她沒有化妝。
“如果《紅樓夢》劇組到我們學校來選演員,她演林黛玉是最合適的。”邵剛調侃道。
正說著,她忽然跳起來,伸手去接榕樹上掉下的花瓣。
袖子從她手腕上落下去,露出一塊深藍色的刺青。
一瞬間,我懷疑自己的眼睛。再看,真的是刺青,而且是兩個字:“凌霄。”
“你說這凌霄是什麼意思?”我問邵剛,相信他也看到了。
“誰知道?也許是凌霄之志吧,刻在手腕上,用來勵志的。”
邵剛看出我對她感興趣,擠擠眼睛,說:“要不要我幫你問一下她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拒絕。如果說,以前我不相信一見鍾情的話,那麼從今天開始,我篤信不疑。
邵剛很快就打聽出來了,她叫梅若素,梅花的“梅”,安之若素的“若素”,一個美麗而富於詩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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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後,我到學校的商店,買了這本日記本。邵剛說我中邪了。
我是中邪了,就像徐志摩當年迷上陸小曼一樣。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寫日記,題目就叫《愛梅小札》。
梅若素用顫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