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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低下頭:“我現在秀髮還很濃密,掉的起。”
楊紹卉抿嘴笑,說:“沈工休息日還搞研究,算加班嗎?”
“算個屁。”沈樹寶罵了句髒話,“我這是為資本方打工,累死累活沒個頭。”
陳毛秀:“也算鐵飯碗了,世界500強企業,說出去厲害死了。”
沈樹寶在日光中笑了下:“又不是為自己愛好夢想什麼的,就是混口飯吃,沒那麼厲害的。”
楊紹卉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道:“誰不是這樣呢?”
陳毛秀沒說話,他又扔了個石頭,這次只跳了兩下便掉進了浪裡再也找不見了,沈樹寶看了眼楊紹卉,突然道:“雖然上班很累,搞研究很辛苦,但過日子大概就是這樣吧。”
楊紹卉抬起頭看著他。
沈樹寶扶了扶眼鏡,平靜道:“有盼頭,有目標,想做出點東西來,哪怕不算是自己最喜歡的,但只要做下去就覺得還是有意義的,不論結果怎麼樣,過程總歸是自己的。”
楊紹卉聽他說完,不知怎的,竟覺得鼻子一酸,有些狼狽的別過臉去,她咬住唇沒有說話,默默收起了採集好的樣本。
狗毛蹲下身:“我來幫你。”
楊紹卉低著頭,發現男人似乎特別擅長收拾東西,易碎的玻璃器皿都被打理的妥妥帖帖,裡頭的樣本一點沒灑出來。
“楊博士。”陳毛秀替她收拾好了包,想了想,還是說,“我這人沒什麼文化,也沒樹寶聰明,你別看他這樣,樹寶那麼說其實是自謙,他工資條你是沒見到,繳的稅都是最高標準,年終獎還多,禿了都能花得起錢嫁接假髮的那種。”
楊紹卉“噗”的一聲笑出聲來。
陳毛秀見她笑了也跟著笑笑,才又繼續道:“你可能自己不覺得,但在我這種人看來,像你這樣,讀書好,又有本事搞研究的,是做大學文有大智慧的人。”
他看著楊紹卉,目光明亮:“就算過程中遇到些困難,那也不能否定你自己和你到現在所做出的努力,不是嗎?”
直到傍晚三人才出發回去博藝堂的民宿,楊紹卉話不多,但整個人狀態和之前完全都不一樣了,她散了頭髮,懶洋洋的撐在車窗上看風景,落日餘暉撒在她的臉上,楊紹卉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陳毛秀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跟著露出了笑容。
沈樹寶好久沒在博藝堂吃飯,自然跟著下車準備光明正大的蹭,楊紹卉拿了煙和酒到他們這一桌,挺豪放的問另外兩人:“來一根?”
陳毛秀不抽菸,沈樹寶倒是接了,楊紹卉與他碰了碰杯,頗有種同是搞研發(研究)的惺惺相惜感。
楊紹卉素白的手指夾著煙,看了眼荷葉形狀的菸灰缸:“這個你們賣嗎?”
陳毛秀:“我們做了好幾個,你要的話送你一個。”
楊紹卉吐了口菸圈,啞聲笑了下:“謝了。”
酒過三巡,煙抽兩根,楊紹卉看著陳毛秀,突然問他:“小老闆呢?你這日子自己覺得過怎麼樣?”
沈樹寶笑起來:“他這腦子才不會想那麼多事兒,日子跟活神仙一樣。”
“誰說我不想了。”陳毛秀整理東西的習慣跟職業病一樣,上幾個菜都得把擺盤給布好了,“我操心的事情可多了,操心青靈子辦畫展,江深的演出,白二代比賽直播,還有你每星期來我這兒晚上我給你燒什麼。”他頗事兒媽的搖了搖頭,“我就是個勞碌命。”
楊紹卉樂了:“你就不為自己操心下?”頓了頓,又似乎發現了什麼,“青靈子是誰?”
陳毛秀一副“你終於問到點子上了”的得意表情,他指了指那副莫教授看中的畫,很是炫耀道:“陳青靈,她是我的親妹妹。”
楊紹卉:“……”
陳毛秀給她和沈樹寶倒了酒,他翹著腿樂呵呵的道:“我的夢想呀,特別平凡,大家不高興了,來我這兒散散心,高興了也來我這兒慶祝下,其他的,我就沒什麼念想了。”
“楊博士。”陳毛秀舉起酒杯,他做了個敬酒的姿勢,眨了眨眼道,“等你實驗成功,別忘了來我這兒。”
他笑著說,“我摘草莓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