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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對於死亡這件事,聞人久覺得自己早已做好了準備,所以當他自昏迷中醒來,瞧見雙眼哭的通紅的墨蘭、墨柳,還有在一旁面色惶恐、欲言又止的御醫時,他眸色淡淡,整個人平靜的近乎可怕。
“朕還有幾日?”聞人久望著御醫淡淡開口,聲音裡有著因昏迷而滯留的嘶啞。
御醫面露難色:“聖上有神明庇佑,必當……”
“朕還有幾日?”聞人久打斷他的恭維之詞,重複了一遍。
御醫閉了閉眼,終於嘆了一口氣道:“蠱蟲已經不能再換……大約,只有三日了。”
有哭聲隱約響起起來,墨蘭整個人倒在墨柳懷裡,壓抑著喉嚨間的悲鳴,整個人輕輕地打著顫。
聞人久點點頭,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子清回來了麼?”
張有德眼圈一紅,輕輕地道:“並肩王已經在路上了,不日便能抵達皇城。”
聞人久應了一聲,他的面色蒼白如紙,神色懨懨的:“去東宮將太子叫來罷。”
張有德忙道:“奴才這就去叫。”轉過身時,卻是飛快地用袖子用力地摸了一把眼角。
聞人堯被張有德帶進盤龍殿的時候聞人久的精神已經不大好了,他站在聞人久的床頭低聲喊了幾聲“父皇”,好半晌,那頭才像是聽見了動靜,微微抬了抬眸子瞧了他一眼。
只是見了他,那眸子裡些許的光亮卻是暗了一點,淡淡應了一聲:“來了?”
所有的人都明白聞人久等的人到底是誰,只是那人遠在千里之外的瑠州,便是快馬加鞭卻也不知究竟能不能趕得及了。
聞人堯跪在了聞人久的床頭,又喚了一聲:“父皇。”
聞人久讓墨蘭將他扶了起來:“堯兒,你在這宮中待了也有十年了罷。”
聞人堯點點頭道:“已整十年了。”
聞人久望著他:“後悔麼。”
聞人堯搖了搖頭:“兒臣是自願的。”
聞人久問:“哪怕你與岐王和郡主此生再難相見?”
聞人堯仰著頭往聞人久,抿了抿唇,一字一頓道:“兒臣離開禹州時,郡主只對兒臣說過一句話。”
“——護好你的父皇,便是死了也得護著他……你這條命是他給的。”
聞人久看了他許久,嘆了一口氣:“退下罷。”
聞人堯應了一聲“是”,重重地在聞人久面前磕了一個頭,這才又退了出去。
待將屋子裡的人都遣退了,張有德這才拿著一卷詔書送到了聞人久面前。聞人久垂眸掃了一眼詔書,拿了玉璽蓋了最後一個印。
“朕有些乏,想休息了。”
張有德將詔書收起來,輕輕地應:“皇上您休息罷,奴才就在這兒守著,您要是有什麼吩咐,叫奴才便是。”
聞人久沒有回話,他只是靜靜地躺下去,閉上了眼睛。
許久,細若蚊吶:“他怎麼還不回來?”
“再不回來,朕就……撐不住了啊。”
張有德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臉上卻還是笑著,他細細地說著話,壓著喉間的哽咽:“快回來了、快回來了。您再等等他……再等等……”
聞人久不說話,只是隱約能聽見淺淡的呼吸聲。
洛驍回來的那一日落了雪,他走到聞人久床前,帶著一身刺骨的寒。
聞人久便醒了,抬著眼瞧他,似乎有些埋怨:“怎麼這樣慢,朕以為瞧不見你了。”
洛驍便輕輕地笑:“你怎麼捨得瞧不見我就走?”
聞人久眨了下眼,他將手緩緩地從被褥裡伸出來,道:“你坐過來些,讓朕抱抱你。”
洛驍將身上沾染著雪花與血跡的鎧甲脫了,他走過去抱著聞人久,笑起來:“怎麼突然愛撒嬌了。”
聞人久靠在洛驍懷裡,懶洋洋地眯起眸子:“你身上怎麼這樣冷。”
洛驍低頭親親他的額頭:“外面下雪了。”
聞人久道:“都快四月了,還下雪麼。”
洛驍道:“嗯,下得不小呢。”笑起來,“待雪停了,我帶你出去瞧瞧好不好,羲哥兒前些時候傳了家書,說家裡頭的海棠花開了。”
聞人久唇角彎了彎:“好啊。”
洛驍道:“算一算,我們這一輩子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個時候。”聲音裡帶著笑意,“我在青瀾殿下瞧你,你對我勾了勾唇,我便覺得世上的花都開了。”
聞人久也笑:“好啊,洛子清,你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