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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決要了一份一模一樣的之後,又經不住服務生熱情推薦,點了一瓶餐廳特推招牌白葡萄酒。兩人一邊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大部分時候,優等生陳泊橋負責提問題,差生章決則給出很爛的回答。
這天的晚餐,陳泊橋吃得很愉快。
入伍後,陳泊橋的生活狀態全然改變了,除了休假時與繼母替他安排的oga見面之外,他幾乎沒有再在此類場合吃過飯。
一是陳泊橋對食物口味沒有追求,二則是因為他在荒野作戰久了,不喜歡過於安穩的、會讓他放鬆警惕的場所。
與和相親物件在高階餐廳進行的敷衍性濃厚的社交行為相比,跟酒後變得更加遲鈍的章決吃飯便顯得好玩不少。
陳泊橋不喝酒,但他聞酒的香氣,就知道入口一定很甜。
而章決大概是沒看瓶身上的酒精度,菜沒動多少,酒一杯一杯喝了個精光。陳泊橋眼看著章決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茫看,但陳泊橋並不是什麼好心人,因此沒有制止。
喝完一整瓶酒後,章決開始需要想很久才能說出一句話,有幾次嘴唇開開合合,好像在說話,其實什麼聲音也沒有。
陳泊橋想知道章決究竟醉到什麼程度,想了想,騙章決說:“章決,我們吃完了,要再見了,握個手吧。”
章決“啊”了一聲,複述陳泊橋的話“要再見了”,然後老老實實地伸出手,隔著桌子抓住陳泊橋的,緩緩地上下搖動。章決的手很柔軟,掌心滾燙,眼神也快要無法對焦。
“回家了,”章決眼神迷茫地看著前方,說,“哦,好的。好的。”
接著他站起來,竟然還記得跟拿著賬單遞過來的服務生買了單,慢慢吞吞往外走。
章決走得不晃,只是很慢。陳泊橋跟在後面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章決沒有要找他們的車的打算,才快步上前拉著章決的胳膊,把章決推上車。
陳泊橋開啟了車裡的導航,往安全屋開,章決沒睡覺,睜著眼睛,看著車外,時不時瞎指揮幾下。陳泊橋沒按章決說的走,章決還生氣了。
開到一半路,章決又忘了自己在生什麼氣,他張開手,嘴裡嘟噥著什麼,在車裡上下摸索著找東西。陳泊橋細聽了一會兒,才聽出章決在說:“藥。”
他說:“藥放在哪裡。”過了幾秒又重複:“藥在哪裡。”
一開始,陳泊橋不知道章決找的是什麼藥,覺得章決糾結藥在哪兒一直在車裡亂摸也不是個辦法,便隨便拿了放在檔位杆後面的雜物袋塞進章決懷裡,告訴章決:“藥在這裡,先拿著,回家再吃。”
章決抱住雜物袋,如獲至寶。“找到了。”章決說著,拉開了雜物袋,手在裡面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了一支金屬質地的自動鉛筆。
“找到了。”章決又高興地說,他拿著筆,用筆尖慢慢摩擦著自己的手肘內側。
陳泊橋餘光看見章決的動作,心裡一驚,一邊猛踩了一腳剎車邊想去搶章決的筆,但已經來不及了。
章決把自動鉛筆的鋼頭整個扎進了手臂內側的肉裡,讓鋼頭在手臂裡停了幾秒鐘。
“好痛啊。”章決苦悶地說。
他沒注意到陳泊橋奪走了他的筆,也沒理會陳泊橋晃他肩膀叫他名字,只是皺著眉頭,眼神看著前方,不斷用手指去摸自己的傷口,傷口上的血珠被他抹散了,大半條胳膊上都是紅色的血印。
過了一會兒,章決不再說痛了,嗚嗚咽咽地仰躺在椅子上。
大概是因為酒精上頭,面頰很燙,他又抬起手,好像想用沾著血的手去捂住臉頰降溫。
陳泊橋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了災難的擴大。
章決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血,陳泊橋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家便利店,怕章決一個人待著會把自己弄得更糟糕,便用儲物箱裡的繩索把章決的手綁了起來,再去便利店買消毒的東西。
等陳泊橋回到車裡時,章決已經快睡著了。
章決弓著腰側躺著,眼睛半睜半閉,苦大仇深地皺著眉頭,被綁起來的手小幅度地掙扎著。他個子高,也很瘦,外形跟可愛兩個字毫無聯絡,陳泊橋卻偏偏覺得,章決做這樣的動作和表情,並不顯得怪異蠢笨,也不是不可愛。
陳泊橋把繩子放鬆了一點,拆開碘棒給章決消毒。
棉棒碰到章決的面板時,章決瑟縮了一下,但沒有反抗,溫順地讓陳泊橋清理他的傷口。
陳泊橋幫他貼上創口貼,用溼巾把章決手和手臂上的血跡擦乾淨,解開了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