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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半躺的角度看陳泊橋,陳泊橋顯得更加高大,他坦蕩地向章決走過來,平和而溫柔地問:“難受嗎?”
事實是陳泊橋一進房,章決更不適了。但章決不想提,因此什麼都沒說。
陳泊橋毫無察覺地坐在了床邊,離章決近極了,他伸出手,搭了搭章決的額頭,說:“還在發熱。”又加了一句:“發情期的高體溫,是不是會持續很久?”
章決沒力氣回答,把頭微微轉開了一些,想讓陳泊橋的手背不再貼住他。陳泊橋發現了章決的舉動,便將手抬起來,章決以為他要把手收回去,他卻往下捏住了章決的下巴,垂眼看著章決,手漸漸往下,按住了章決的腺體。
陳泊橋垂著眼,問章決:“你以前發情,多久能好?”
“如果有紓解工具,”章決被他按得難受,抬起手想將陳泊橋的手推開一些,但沒有推動,便只好斷斷續續地說,“十多個小時,或者一天。”
“我幫你吧。”陳泊橋說。他把燈又調得更暗了一些,房間裡廉價的暗橙色燈光把人和物都照得朦朧了。章決半睜著眼,茫然地看著。
章決很怕陳泊橋會笑話自己,但陳泊橋沒有,他只是一邊緩緩解開襯衫釦子,邊隨意地問章決:“哪兒買的?”就像這只是一場普通的,能讓章決鬆弛下來的談話。
“樓下。”章決說。
……
但章決眼睛很痛,咽喉像被刀片颳著。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難受的。陳泊橋對他沒意思,陳泊橋十年前就告訴他了。
章決做過很多愚蠢的決定,運氣不好,為此多受了不少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一個沒有優點、沒有吸引力又很沉悶的人。
那麼就應該是因為羞恥與愧疚,章決的淚腺才會不斷地分泌出溫熱的液體。
陳泊橋停了下來,好像很輕地碰了一下他的臉,也好像並沒有。
章決側過頭,把半張臉埋進被褥,眼淚從他緊閉的眼角里流出來,淌過鼻樑,然後很快地滲進了乾燥的被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