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6 年味正濃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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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6 年味正濃
這些天,街上除了小商小販們川流湧動,各式各樣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一些在外務工的男女青年都陸續返鄉,為平日死氣沉沉的縣城增添了絲人氣。返鄉男女大多都在大城市打工,他們接受著最新潮的思想,最直接的體現,表現在穿著打扮上。
90年代末,港臺電影風靡大陸,各種各樣的文化元素也蜂擁而至,於是大陸人開始紛紛效仿。大街上,商店裡播放著任賢齊的《心太軟》,買著時下最為流行的喇叭褲,理髮店更是生意火爆,如同生產機器一樣,進去都是黑頭髮,出來都是五顏六色的爆炸頭。一開始,整日與鍋碗瓢盆打交道的婦女們對這一新鮮事物嗤之以鼻,嘴上還罵著:“好好的黑頭髮幹嘛都染成五顏六色的,以為自己是洋人啊,簡直是傷風敗俗,難看死了。”
嘴上雖罵,但心裡早就躍躍欲試,晚上乘著理髮店人少,做賊似的悄悄溜進去,懷著忐忑的心情,也不管自己的身材與臉型,指著美髮雜誌上的明星道:“就給我染成這樣式的。”經過兩三個小時的煎熬,髮型完成。婦女們就像要出嫁的小媳婦一樣,害羞地移開捂臉的雙手,捉迷藏似的透過手指縫隙先偷瞄,然後再大方地放下雙手直勾勾地看著鏡子中變了樣的自己,喜形於色,暗暗道:“我他孃的前幾十年算是白活了,沒想到我都能和明星一樣漂亮。”當然,這只是她們的自我感覺而已。
晚上回到家,把已經入睡的丈夫從被窩裡拖出來,然後把房間裡的燈全部開啟,美滋滋地轉圈讓丈夫欣賞自己煥發容顏。而丈夫們睡惺朦朧地說了聲好,便又倒頭大睡。有的男人直接破口大罵:“花那麼多錢弄了個不倫不類的雞窩,還不如吃二斤豬肉來的實在。”被男人們奚落,婦女們倍加失落地自顧欣賞著。
第二天早晨,昨天還聚集在一起大罵那些花裡胡哨染髮的男女青年,今天都頂著一頭“雞窩”心照不宣地互相欣賞著。不過她們談論的話題不再是抨擊,而是轉為議論誰得頭髮燙的好,誰的不好。
走在街上的男女青年引領著時尚的潮流,標配就是波浪卷染發,上身穿一件小皮衣,下身著喇叭牛仔褲和大頭皮鞋,有錢的腰上彆著手機,時不時刻意掏出手機講著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裝腔作勢;沒錢的彆著BP機,走兩步就會從腰上取下來裝著深沉地看一眼,有的假裝有事還專門到公用電話去糊弄一下。小年輕腰上則彆著索尼超薄隨聲聽,戴著耳麥搖頭晃腦地哼唱著招搖過市,讓土生土長的南陽人很是羨慕。
春節前夕,要說最為繁忙的,就屬客運站了。從早到晚,一輛接一輛的客車進進出出,甚是熱鬧。公路,是南陽人民出行的唯一方式。就是如此,整個南陽僅有一條省道自南向北貫穿透過,且長年失修,破爛不堪。一到春運,客車司機就大罵縣委縣政府不作為,幹什麼的錢都有,就是沒修路的錢。罵歸罵,反正坐在機關的劉克成又聽不到,他懶得去管這些事。南陽的老百姓遇到這麼一位“活菩薩”,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陸一偉站在客運站院子裡,踮著腳尖觀望著從客車上下來的人群。昨天晚上,接到妹妹陸玲的電話,說今天一早就到了。陸玲在廣東打工,需要坐四十多個小時的車,來回倒騰才能到家。陸玲在江東市下火車,陸一偉本打算去接,可父母親說什麼都不讓,說剛下了雪,開車不安全,還是坐大巴比較安全。陸一偉拗不過父母,只好遵命。
陸一偉吃過早飯就到了車站,按照陸玲說得那個時間點早已過了,可左等右等還不來,讓他頗為著急上火。
陸玲比陸一偉小7歲,過了這個年就24歲了。陸玲中專畢業後,陸一偉當時可是炙手可熱的政治新星,他幫著妹妹在醫院謀了份護士的職業。楚雲池當時答應,要給陸玲解決編制。這件事後來確實在操作中,可隨著楚雲池的倒臺也就擱置了。陸玲忍受不了別人的流言蜚語,便辭職南下打工去了。時間一晃過去了五六年,陸一偉已經從原來的小夥子熬成單身熟男,而陸玲這些年的心態發生了很大變化,從原來的膽小怕事,出落的落落大方。
陸玲在廣東具體幹什麼,外界說什麼的都有,但更多的是從詆譭的角度肆意揣測。有的說她在廣州當了洗腳妹,有的說她走上了出賣**的行當,還有的說她傍上了大款,成了別人的小三等等。陸玲到底做什麼,就連陸一偉及其家人都不太清楚,只是聽她說原先在一個工廠打工,後來去了一家外企,僅此而已。
在外漂泊了這些年,家人是無時不刻牽掛著遠在他鄉的陸玲。牽掛歸牽掛,可現實又能解決了什麼,父母親是老實巴交,一